皇帝的麵上看不出情緒，神情複雜的看著莫北源，似乎有些疑慮，卻依舊問道；“離家兒女眾多，皇兒指的是哪位？”
“離家大小姐，離羽夕。”一句話像是巨石砸水激起千層浪，離家另外兩姐妹那吃人的眼神毫不掩飾，尤其離曉瑕，雙手握的死緊，恨不得現在就讓離羽夕從她眼前消失。
皇帝倒沒有急著答應，而是看向離將軍；“離愛卿，你對這事可有意義？”
“這…”離衡軒為難，他不想女兒嫁給不愛之人，對於三皇子的印象也隻是寥寥，最終隻能低著頭道；“皇上，小女自小便破有主見，臣已將答應女兒婚姻大事由她自己做主。”
“離羽夕，朕封你為皇子妃，如何？”皇帝微微一笑，轉向離羽夕。
被問話的離羽夕不慌不忙站起身來到中央跪下；“啟稟陛下，臣女與三皇子不過幾麵之緣，還請陛下三思。”
她這意思拒絕的雖然委婉，但無疑是狠狠打了三皇子莫北源的臉。
“自古婚配全憑父母做主，離小姐不會不知道吧。”莫北源看著身邊公然拒絕自己的離羽夕，麵上有些掛不住了。
離羽夕也不著急解釋，隻是給皇帝磕了個頭又道；“父親已經答應羽夕婚姻大事自己做主，還請陛下成全，何況臣女曉得三皇子身份尊貴，臣女不求錦衣玉食，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向來三皇子為人中龍鳳，臣女不敢高攀。”
離羽夕的話堪稱奇聞，誰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小女子會說出如此有違常理的話來，在他們看來，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所以離羽夕話一出口，四座議論紛紛。
在封建思想塵封的年代，女人的地位向來不高，一直遵循著出嫁從夫，未嫁從父，夫死從子的封建習俗，女子的婚姻也都是有媒妁之言父母做主的，從來沒有人打破過這個定居，如今的離羽夕，堪稱第一人。
不遠處的夜沉遠挑眉，眼眸中有什麼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手裏端著酒杯好整以暇的看著離羽夕，他本來以為她隻是特別，卻不知是如此特別。
莫北源因為離羽夕的話臉色十分難看，大殿上的皇帝卻陰沉著臉一聲嗬斥；“離羽夕，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臣女知道。”離羽夕低頭緊咬下唇，一旁的離將軍想要替女兒解釋，卻被皇帝的一個眼神給製止。
離曉瑕突然站起身一副幫著離羽夕說話的樣子，話裏話外的意思卻並不友善；“姐姐，殿下看上您那可是福氣，你不能仗著恩寵肆意妄為呀。”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離羽夕也不抬頭看她，聲音平緩了有威懾力；“聖上問話豈容你插嘴，看來姨娘沒有好好管教你，還不跪下。”
“你…”離曉瑕氣的臉色漲紅，但是注意到場上氣氛的不對之後她還是乖乖閉嘴坐了回去。
皇帝對於個中的小插曲並沒有出言責怪，而是飲酒等著離羽夕接下來會說什麼來為自己解釋。
離羽夕跪的筆直，目光直視皇帝，態度堅定；“臣女尚未及笄，談婚論嫁實在太早，臣女並非癡心妄想，隻是人心隻有一個若分了幾瓣給別人，難免疏忽，譬如陛下佳麗三千，有多少人，是連陛下自己都記不得的呢。”
“放肆。”皇帝身邊的內侍太監尖著嗓子大聲指責離羽夕。
而高座上的皇帝卻陷入了沉思，並沒有因為離羽夕的話而生氣，抬手也製止了身邊太監的舉動。
“啪”就在眾人屏住呼吸等待皇帝如果決斷離羽夕的時候，離將軍卻上前就給了離羽夕一巴掌，雙手顫抖的斥責道；“混賬，還不快認錯，身為女子怎可以如此任性胡言！”
說罷又轉向皇帝賠禮；“小女無知，還請陛下莫要介懷。”
皇帝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隻是那笑藏著一絲深意；“愛卿多慮了，朕可沒有問罪，你怎麼倒先坐不住了。”
身邊的莫北源臉色一直不好看，怎麼也沒有想到離羽夕不僅敢當年拒絕他，更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父皇還不曾怪罪她。
然而即便如此莫北源也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想要的，不擇手段也是要得到。
離羽夕從頭到尾沒有看過莫北源一眼，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知道父親這麼做是為了保她，所以也不打算爭辯，就那麼跪著；“臣女言辭有失，請陛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