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茶幾還未問,何以洛已經接著說道:“這個事情,你先不用管了,現在她在一個全封閉的環境裏,你也沒辦法聯係上她,你把要辦的事情做完再回來。她的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具體情況,我已經查清了,她是在國外染上的,和那姓黃的有關。當然,也和此前有人故意設局有關。但是,何家現在已經不容許再出一點醜聞,所以現在我先請專人照護著她。你不用太擔心。”何以洛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陸茶幾也知事已至此,自己也未必能幫上什麼,至於故意設局的是誰,何以洛沒說,她也已經猜到了八九分,隻怕就是何以窗在國外的時間裏,葉靜怡又尋人誘她吸毒。陸茶幾對何以窗突然升起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這個笨姐姐啊,怎的就這麼容易被人所誘騙。不過,如果是她自己,年少而巨額財產,如果不是重活一次,又是否真的能一路清醒而又堅定呢,是否也可能走上何以窗或者何以珊的路子呢。
陸茶幾突地覺得倫敦的空氣格外的潮濕陰冷,她抱著自己的雙臂,急急地往酒店趕去。
陸茶幾這一夜又是無眠,心中思緒百轉千回。第二天去上課,也有些無精打采的,不過紀衡倒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沒有來打擾她,便也真的沒有來。這卻讓陸茶幾心裏又有些糾結起來,但想想自己這樣的小女孩兒性情,不免也隻能搖頭笑笑。
陸茶幾住了幾天,正打算再尋一處房子,這日回到酒店,卻發現門縫裏塞著一張紙條,上麵是潦草地寫著一個地址。署名卻是:哥哥。
陸茶幾心突地就漏了一拍,這是程誌氣麼?不過除了程誌氣,誰還會是她的哥哥呢。想到程誌氣平安,陸茶幾心裏就有些欣喜,總算是上天不負有心人,看來還是程誌氣比較有路子,還是尋到了她。至於他究竟是用何手段找到的,陸茶幾便也沒有多想,雖然夜已經深了,還是直接就叫了輛車,按地址過去。
那是個彎彎曲曲的小巷,頗有些難找,陸茶幾繞了一會兒,才看到一棟矮矮的小磚樓,程誌氣正站在露台抽煙,見是陸茶幾來了,便朝她揮揮手。
“哥哥。”陸茶幾一顆心有些雀躍,一下便喊了出來。
程誌氣似乎也有些驚訝,她竟然是半夜趕來的,忙將煙頭丟掉,踩了踩,匆忙向她跑來。兩人久別重逢,自是緊緊相擁。程誌氣滿臉笑容,道:“這一帶還挺危險的,你怎的大半夜就跑過來了。”
“我就是想確認下你有沒有事。”陸茶幾笑道,她發現程誌氣是真的變了,原先的他戾氣甚重,一臉陰狠的模樣,但現在的程誌氣卻笑容寬厚,一臉和氣。想到紀衡此前同她說程誌氣的壞話,還千方百計阻撓她來找程誌氣,陸茶幾便有些生氣,紀衡明顯是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了。
“沒什麼事,這裏的生活倒也還好,沒有人認得我,似乎那邊風聲也不是很緊了。”程誌氣勉強笑了一笑,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你快先進來吧。”
程誌氣招呼著陸茶幾進來,給她沏了一壺茶,二人心中都是許多話要問對方,便程誌氣給陸茶幾倒了杯茶,又把玩了一下手中的佛珠,說道:“茶幾,其實我近期一個人住在這裏,心裏也平靜了許多,我此前確實造了殺孽。我以後也想著在這裏平平靜靜地生活下去,關於政治的那些東西,我也不想再去參與。”
陸茶幾聽到程誌氣那麼說,心裏也覺得欣慰,“哥,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很多時候總是免不了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因為你們的奮鬥確實現在改變了很多。至少,不再有原來那麼死板的規矩了。很多事情,是會慢慢改進的。對於我,我隻希望你和姐姐都能平平安安的。你別再那麼恨姐姐了好麼?”
程誌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遲疑地問道:“她……她現在怎樣?”
陸茶幾知道程誌氣問的是何以窗,隻是多年罅隙,那聲姐姐隻怕很難再喊出來了,又想到何以窗現在的光景,心中又是一陣難過,但看程誌氣的模樣,怕說出實情會刺激了他,隻得平靜地說道:“還不錯,姐成績一直很好的。”
“嗯,想來她在何家就算地位不高,至少也是吃穿不愁的。什麼時候,找個好人,嫁了也好。”程誌氣別過臉,淡淡地說道,“那你現在如何呢?”
陸茶幾便也稍稍說了下自己大概的情況,隻是紀衡的事她也不敢同程誌氣細說,程誌氣聽說她在找房子,便說讓她索性搬過來算了,兩個人也互相有個照應。
陸茶幾也想這一陣先看著程誌氣,免得他再意氣用事,便一口答應。
不過,程誌氣倒真是一副皈依了佛門的模樣,每日裏隻看看閑書、喝喝茶,過著隱士般的生活,對於政治、軍事這些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