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始終記著姐姐對我的好。隻是,好多事,我都沒有做好,我以為自己很關心姐姐,其實,我是最不關心姐姐的。”陸茶幾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撫了撫,道:“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以後,我們依舊是最好的姐妹,依舊相依為命。”
吧嗒,何以窗的眼淚斷斷續續地掉了下來,道:“誰年輕時就能做好事情呢,我做不好的事情更多。”
“姐姐,你這麼好,一定能找到幸福的。”
“托你吉言吧。”何以窗抬起頭,目光則望向了遠方。她心裏隱藏著一個秘密,她改變了這麼多,想通了這麼多事,是因為戒毒時遇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那人說,她其實是城堡裏的公主,不知道今日他會不會來。
畫完妝,出化妝室,就看到何以洛,正抽著煙,煙霧嫋嫋婷婷地升起,不知為何,陸茶幾忽然想到了他身上的傷,又想到他幫助自己的種種,眼淚也滾落了下來。原來出嫁是這種心情嗬,雖然離得那麼近,但卻有著心態上卓然不同的變化,何以洛微微笑了笑:“我今日,終於把我這個水做的妹妹給嫁了出去,還真是不容易。清倉大甩賣,買一送一。”
何以窗也接著說道:“新娘子可別哭,不然那妝可就白化了。”
那邊陸老太太和吳媽也走了過來,拉著陸茶幾,說長說短:“還沒出門呢,怎麼就哭了起來。”
這邊手忙腳亂地給新娘補妝,那邊新郎紀衡已經來了,雖然他不太樂意,但後麵還是跟著數十家媒體,這場婚禮,幾乎被人冠上了世紀婚禮的名號,一個總統之子,一個富賈之女,天作之合。
婚禮的過程因為有媒體的直播,都顯得無比地正規,包括走紅毯等種種環節。隻是在求婚環節時,紀衡問的是,“你嫁給我,可能以後要一直過這樣鎂光燈下的生活了。你願意嗎?”
陸茶幾微微一笑,接過他手中的鮮花,說了聲:“我願意。”
而後,現場閃光燈哢嚓哢嚓,無數人拍下了這張新郎新娘眼裏都含著熱淚的照片。
鬧洞房的時候,卓越同學原以為她可以大顯身手,可惜後邊還是跟著些相機,然後紀衡和陸茶幾就坐在那裏靜靜地笑,一個笑得紳士,一個笑得淑女,不留一點瑕疵的模樣。
卓越忽然就掉了兩顆眼淚,對查理說:“其實,他們這樣的生活,真的挺不容易的。”
查理沉默了,然後眾人都慢慢地退出了新房,合上房門,為新人留出一點私人空間。
眾人一走,陸茶幾和紀衡都鬆了一口氣,兩人換了睡衣,都癱倒在大床上。紀衡撫著陸茶幾的臉說:“小茶幾,今天辛苦了。”
“從我決定,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會是這樣,也許會一直這樣,不過我不後悔。隻要有你,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可以一起度過。其實,我近來才總算真正地知道,你以前為什麼總是要扮成草帽少年。也總算真正地明白你為何總是謹小慎微、一直保持著在外人看來有些虛偽的紳士風度。此前種種,都是我任性了。”陸茶幾輕柔說道,她說的事情有些沉重,但她的眉眼俱是笑意。
紀衡親吻了下她的耳垂,“等風信子這個機構成功運轉之後,我們便去鄉間買一所大房子,過著沒有人知道的生活,種些花草、養些貓狗。”
陸茶幾被他溫熱的氣息所浸染,隻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前一段時間兩人都很忙,倒是沒有怎麼親近了,她上輩子雖有這方麵的經驗,但和紀衡卻並沒有過,忽然地便麵紅耳赤了起來。
紀衡看她臉紅,隻覺得嬌羞可愛,便掰過她的臉,對著她的鼻尖、臉頰、額頭也親吻了起來。這個女孩,他相識了十餘年,這一日,總算能夠光明坦蕩地在一起。
窗外,已是蕭條的秋日,但屋內卻盡是春色。
這是紀衡第一次,特別完整地聽到,陸茶幾在他耳邊說:“紀衡,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