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不難，我們這邊也有聰明人，知道這事是你在後麵推波助瀾。”
姚生笑聲爽朗，竟內沒有常年混跡在粉墨舞台上的九曲回腸。
“那我再給你們透漏點消息？”
既然對麵不做作，曹安自然就順勢往下說。
“好，你說。”
“這兩天地皮公司會從集春撤出。”
“什麼？”
“我手裏還有些你們肯定會感興趣的文件，需要嗎？”
曹安試探性問道。
“嗯，可以。不過你想得到什麼？我們可是清水衙門，估計沒有你這徐家姑爺看上眼的東西。”
“怎麼會？我怎麼哪裏敢和官方人員要好處？那不是虎口拔牙？”
曹安點燃一根煙，打趣道。清水衙門？那你們會成立調查組？開玩笑！
“這麼編排我們，可不像你曹安的風格。”
“是嗎？這樣吧，見個麵，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縣裏了，你要過來嗎？”
“醫院旁邊有個賣羊湯的小鋪子，怎麼樣？”
曹安想了下，記得之前送宋敏的時候瞥到過一眼。
“好，你請我，我工資少，不像你這大戶人家的姑爺。”
姚生以牙還牙，毫不吝嗇譏諷。
“好。”
曹安笑笑，這姚生反而讓人猜不透，又沒見到本人。曹安猜不透這人性格到底如何，至於在電話裏看似平易近人，很可能都是表象。
指望一個粉墨人物和你推心置腹，那過於幼稚，沒有利益互換就燒高香。
要是他再抓住徐家以前某些見不得光的發家產業不放，那曹安還得和他周旋一番。不是曹安沒那個能力，不是懼怕官方，而是徐樂上位在即，曹安沒那個心勁再節外生枝。
到了縣裏，曹安先去地皮公司旁的停車場，給張舒打電話。
張舒沒有接，也沒有按掉，曹安坐在車裏也不著急。
沒到一分鍾，張舒就從公司跑出來，頻頻回頭，確認沒人跟出來才放心。
走到曹安車邊，從降下的車窗外把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遞進來。
“文件最前麵是公司的一些非法生意記錄，中間部分是給工程公司的欠款白條，最後是虛假的地皮合同。”
張舒小聲說著，她把鴨舌帽壓得很低。
曹安點點頭，升起車窗，張舒會意後快步離開。
在車裏翻看一遍，確認無誤，曹安又發現，這些合同加在一起金額多達千萬！加上給工程公司的白條，一共足足六千多萬。
至於那些非法營生，那就更有意思。
一個看似小規模的地皮公司，靠坑蒙拐騙強買強賣，涉及金額上億！
曹安收好文件，嘴角勾起淺笑，隨後發動車子，直奔醫院邊上的羊湯館。
停穩車，曹安拿鑰匙和文件下車，緊了緊衣領，朝羊湯館走去。
羊湯館裏人不多，三三兩兩，隻有一張桌邊坐著一人。
那人正值壯年，嘴唇略薄，鼻梁微塌，眉毛稀疏，真說不上帥氣，頂多算是一般。
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沉穩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靈動，好像能洞穿世事。
曹安拿著文件，在他麵前坐下。
“姚生先生？”
“曹安先生？”
“哈哈哈哈。”
曹安笑著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晚了幾分鍾啊。”
姚生看著手腕上有些古舊破損的老上海手表。
曹安注意到那手表，是上個世紀的流行品，換算成現代的錢不知道得多少，是價值很高的收藏品。
“這不給你取文件嘛，點了吃的嗎？”
“沒，我不吃。”
姚生說完，笑容就消失。
曹安看他模樣，心裏冷笑，變臉挺快，不過還裝什麼鎮定？
“那我吃。”
曹安說著就拿起菜單。
姚生眼皮挑一下，但臉上再度揚起笑容，笑嗬嗬地看著曹安。
曹安見他不再敢說什麼，也就不再捉弄他了，估計他心裏指不定多渴望這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