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著幽幽寒光的武士刀砍瓜切菜一般的將劉奎的背脊切作兩半,滾燙的鮮血撲哧一聲濺起一尺多高,劉奎還泛著熱氣的軀體就這麼無力地跪倒在地。看不清麵孔的日本軍官身著一身日軍的陸軍黃,雖然有些破舊,但是也能夠看出來不是一般的日本士兵裝,臉孔雖然相當的模糊,但是能夠看得出來那張有著日本人傳統仁丹胡的臉龐咧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他舉著手中依然在一滴一滴順流而下滴著鮮血的武士刀,顯得相當的開心。
劉大媽卻是險些崩潰了。
丈夫早亡,這些年來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家中的獨子劉奎,所幸劉奎也成長的很健康,雖然沒有多麼出人頭地,但是也算得上孔武有力,這些年來逐漸成長,代替了劉大媽整日裏操勞…劉大媽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劉奎趕緊找個媳婦,然後結婚生個大胖小子,自己就可以抱孫子了。
可是,當你所有的希望在一刹那間支離破碎,而且你根本無力挽回哪怕一絲一毫,這該是何等的傷心、無力、絕望?
劉大媽並沒有被這噩耗嚇昏過去,反而猛然之間驚醒過來,公雞還沒有打鳴,劉大媽就迫不及待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甚至都顧不上洗漱,隨身穿上衣服便一路小跑來到了村長家。
雖然劉奎出事了,可是畢竟不是村長的親人,村長睡得正香呢,被劉大媽一頓砸門聲音叫了起來,雖然心中有所不滿,但是倒也很清楚劉大媽失去了自己的獨子劉奎心中該是何等感受…於是乎,村長也隻好在公雞還沒有打鳴之前和衣起身,並且在劉大媽連番催促之下,略微有些不耐煩的從床上起身。
村長帶著兩三個年輕後生,天還蒙蒙亮,就和劉大媽一起到了吳老頭在的山上。
一行幾個人到了以後,吳老頭正在盤腿打坐,雙手放在膝蓋上,等到幾個人進了山洞裏,忽然睜開了眼睛:你昨晚是不是做了個夢?
劉大媽聞言雖然十分驚奇,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幾年吳老頭無所不能的能力早就已經在旗子寨深入人心了…
劉大媽當即跪倒在地:老神仙!俺兒劉奎可憐啊,我昨天夢見他被一個日本鬼子砍了腦袋…我劉家可就這麼一個獨生兒子,要是死了那可就是斷了香火絕了後人!還請老神仙出手,救救他吧!
說罷,劉大媽當即號啕大哭,長跪不起。
一旁的村長也躬身彎腰:老吳啊,老劉家確實就這麼一個獨生的兒子,要是有什麼閃失,劉老三鐵定絕了後人,還請你出手相救。
吳老頭點了點頭,說罷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掌心朝天,四指紛紛折疊,做出各種連環動作,最後定格為除無名指之外其他三根指頭筆直彈出,大拇指向下扣住彎曲的無名指,眉頭緊蹙。不多時,汗水如同大水決堤一般滾滾湧出,吳老頭竟然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麵色變得煞白。
吳老頭的本事那是公認的,甭管是大病小災,還是遇鬼撞邪,吳老頭略施妙法,都能夠化險為夷,可是如今不過是測算一番,竟然搞得吳老頭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就算不是元氣大傷,那也勢必傷到了某些部分。
而且…這也從側麵驗證了,這一次突發事故其實很嚴重,劉奎現在的處境,是十分不妙的。
村長見到吳老頭竟然麵色煞白,嘴唇泛青,張口就是一口鮮血,當即快步上前,扶住了吳老頭搖搖欲墜的身軀,關切的問道:老吳…你,你沒事吧?你算到了什麼?
吳老頭歎了一口氣,無力地笑了笑:哎~劉奎這孩子,真是命中的劫數啊…
聽到吳老頭竟然這麼說,在地上依舊跪著的劉大媽頓時忍不住了心中的那一股悲憤之情,哭出聲來:老神仙…劉奎,劉奎他,難道已經遭逢不幸了?
吳老頭搖了搖頭,劉大媽臉色有所好轉。
吳老頭苦笑一聲:哎~劉奎這孩子,雖然現在還沒死…但是隻怕是比死了還要不堪的多啊。
劉大媽倒是沒想別的,畢竟劉奎沒有死…至於吳老頭後麵那句話,還有什麼事情是比死亡還要不堪的呢?隻要老劉家的香火得以保全,這不就好了麼?
村長卻是有些見識的,聽到吳老頭這句話,頓時眉目之間透露出了一股焦急之色:老吳…你就別在這藏著掖著了,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呀。
吳老頭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村長,然後輕輕地瞟了一眼兩個年輕後生和跪著的劉大媽。
村長心領神會,當即命令兩個年輕後生領著劉大媽退了出去。
兩個年輕後生呼喚著劉大媽,將仍然在哭泣的劉大媽拽了起來,慢慢的從洞穴之中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