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然撇過頭,躲過了那個杯子。
玻璃杯摔落在地上,化為了滿地的破碎。晶瑩剔透的碎片折射出異樣的銀色光芒,寒了蕭寂然的眼底。
她扶著沙發,站在那裏,冷冷地注視著眼前憤怒的李虹。
曾經的她,曾經的軟軟,是這個家最為尊貴的人。她溫柔,善良,對待下人都是矜持、柔聲細語。
她對所有人好,包括眼前的李虹。
可是現在,這個人,竟然不折手斷地想要害死她!
“軟軟教給你的就隻有這些東西?”她冷聲道,“不三不四,真是丟了軟軟的臉。”
“閉嘴!”李虹的嗓音更為尖銳,就連她的眼白之中都充斥著紅血絲,“你這個殺人犯,是你害死了軟軟小姐,是你害死了你的姐姐!我要為軟軟小姐報仇!”
啪!
蕭寂然一腳踩在了玻璃上,玻璃刺入拖鞋,劃破了腳心。
“李虹,我允許你報仇,可是你別忘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到底是誰!”蕭寂然滿臉的冷凝,眼底卻是閃過了什麼。
“就算我再不堪,我也是顧家的少夫人!若是被顧家知道你意圖謀殺我,你應該明白,你到底還能不能在這個家待下去。”
蕭寂然勾起唇角,她側過身,不顧腳底的疼痛,緩緩走上樓梯,腳底殘留下一道淡色的殷紅:
“如果還想呆在這裏報仇,就把藥給我送上來。”
她說著,背過身子,沒有看李虹那情緒交雜的臉。
關上臥室的門的一刹那,大廳裏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
蕭寂然靠著門,她順著門板,身子緩緩地滑落在了地上。
看啊,這個家,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死。
有人踐踏她,有人辱罵她,甚至有人寧願扔掉僅剩的藥,都要折磨她,害死她。
蕭寂然伸出手,她用手背抹了把有些發酸的眼睛,隻感覺到一片濕潤。
事實證明,這番威脅還是有效的,沒過多久李虹就送來了藥,還叫來了家庭醫生。有了醫生的診斷,蕭寂然的病情總算有了稍微的好轉。
隻是還沒等她安心幾天,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就找上門了。
大廳內,灰色襯衫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兩隻手心相貼著使勁摩挲。他看上去灰頭土臉,就和自己的衣服顏色一樣,給人一種渾渾噩噩的感覺。
蕭寂然歎了一口氣,她抽出了一張支票,拍在了桌子上:“這是答應的五百萬。”
看到支票,蕭父的眼睛都亮了。他連忙拿起錢,數了數零,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我就說你是堂堂顧家少夫人,怎麼可能連五百萬都拿不到。”
看著男人理所當然的樣子,蕭寂然掩藏下了那一絲苦笑。
自己的父親隻看到了錢,又怎麼知道自己在背後付出的汗水與淚水?
“五百萬已經給你了,父親已經滿足了吧?”蕭寂然淡淡道。
“什麼?”蕭父攥著支票,嗤笑著看了蕭寂然一眼,“我的乖女兒啊,我什麼時候和你說,我隻要這區區的五百萬?”
什麼?
“其實,我要的是一千萬!”蕭父舉起手,豎起五根手指,“再給我五百萬,你就是我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