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幾天了?”白湮這幾日閑的無聊,索性自己動手做了一副葉子牌,想讓她給世子守靈,隻怕蕭燼墨是活在夢裏。
第一日司鈴還是戰戰兢兢的在卿思閣的廳堂裏對著靈位老老實實地跪著,然而白湮走進來隻是看了一眼,便將那靈牌給倒扣下來,嚇得司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接連幾日,司鈴發現卿思閣裏除了有人送飯到門口,沒人敢多踏進一步,加上白湮散漫的樣子,便也學著白湮膽子大了些許。白湮做了牌索性拉上司鈴,一點點的教她,兩個人有了消遣的遊戲,倒不至於悶在這屋裏悶出病來。
司鈴認認真真地看著手裏的牌,到沒反應過來白湮的話,抬眸的時候撞上白湮的眼睛,這才想了想。“已是第七日了,今日奴婢稍微起早了一些,還能聽見朱顏閣的人在那哭呢。真是的,明明孩子是她自己害死的,倒真的是會裝,不愧是戲子,祖師爺賞的這碗飯,到哪都能吃。”
司鈴在白湮的調教下,哪還像從前受人欺負的模樣,如今也有看不順眼說上兩句的時候,隻是那張嘴還有些笨,沒學會幾個詞。
白湮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若青璃真的是哭她的孩子,這幾日下來眼睛都得哭瞎了,無非不是蕭燼墨去看她了,於是在他麵前裝個令人憐惜的模樣。“今日就是那孩子的頭七,等我可以出去了,我就去和蕭燼墨談談和離的事。”
司鈴一聽,手裏的葉子牌全掉了,一張精巧的小臉滿是惶恐。“夫人您這是何苦啊,您如此之舉不正合了青夫人的心意。王爺沒有廢您王妃的身份,您永遠都是王府裏唯一的王妃,縱使有些人看不慣,但您畢竟還是主子啊。”
白湮也放下了手裏的牌,有些思慮。“青璃早我入王府多年,卻一直隻是側王妃,蕭燼墨既然如此寵愛她,為何不直接提她做王妃,到要拉我入這髒水絞成一團亂局。”
“那是因為王爺知道,青夫人縱使再得他歡心,出身紅塵便永遠登不上台麵。是青夫人自己不死心,不知貴賤分別猶如雲泥,天天在朱顏閣癡人說夢,巴望著哪天真的落到梧桐枝頭。”司鈴熟練地洗牌,她越發覺得白湮發明的這個葉子牌好玩極了,雖說一開始的時候一直在輸,現在能稍微贏個一兩局便能讓她開心到不行。
“嗬,這個蠢女人,遲早有一天會栽在自己手裏。”白湮懶得再去想,隻要過了今天,她便能出去。既然此前蕭燼墨也放過狠話,白湮自己說過的事,也必得履行才是。
夜色暗了下來,司鈴將葉子牌都收好,便去取下人送來的飯。白湮閑著無聊,加上夜裏是世子頭七的日子,白湮想了想還是把閣裏所有的燈燭全部點亮了再說。她倒不懼什麼鬼神之說,但是卿思閣裏畢竟還有別人,司鈴那丫頭膽小,隨便嚇她一下,晚上都得做噩夢,把屋裏照的通亮也好給這丫頭壯壯膽。
隻剩靈牌前的燭火未點,白湮忙完便走了過去,她對著孩子沒什麼感情,隻是覺得有些惋惜。還未曾出生變成了自己親娘手中對付別人的棋子,若他真的有靈,隻怕該找去尋仇的人還是自己的親娘吧。
白湮想著,點亮了最後一支燭火,倏地,房裏傳來一聲輕響。那聲音微弱,但白湮自幼習武,對自身所處的的環境極為敏感,那一聲白湮並未覺得自己是幻聽了,隻是那動靜轉瞬即逝,倒讓白湮沒法去尋是從何處傳來的。
白湮便不在意,司鈴已將飯菜端了進來,白湮看了一眼果然一如往常的素淡。“等到了明日,我便帶你去素香居再吃一頓,這些日子可把我的胃餓壞了。”
白湮說著坐下便吃,然而司鈴卻是沒有一點要動筷子的模樣,白湮抬眸看了她一眼,隻見這丫頭有些神色緊張,顯得十分拘謹。
“怎麼了,再不吃一會都沒了。”
司鈴終於抬起小臉看向白湮,聲音都有些顫顫的。“夫人,我方才去取飯,聽見那小廝說世子今夜會回來,必定也要來咱們卿思閣的。”
白湮白了這丫頭一眼,讓她趕緊坐下吃飯。“竟聽一些鬼話,世子就算是來又如何,我是他的嫡母,他有什麼膽子敢害我,要找也是找他的生母去。快吃飯,別自個嚇自個了。”
司鈴應付兩口便說自己飽了,鬧得白湮也吃不下去,把剩下的全部都擺到了靈牌麵前。
夜漸深,白湮沒心思睡覺,司鈴則是被嚇得不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