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良!我要告他,怎麼樣?”一會兒老板問他。
“有憑有據可以。”劉自良早就知道公司的財務管理一團糟,漏洞百出,哪裏有憑有據,況且,田軍是什麼人物,做這事能不未雨綢繆麼?
“那我這錢就打水漂兒了,打水漂兒還能見到水紋呢?這他媽的誰領情。”老板滿臉的怒容,滿臉的悔意。
“你花錢買個教訓吧!”劉自良在心裏嘀咕著。
“都看到了吧!全是沒良心的東西,公司把他們培養到現在,容易嗎?拍拍屁股就走了,連個響屁都不放,我他媽的瞎了眼,去了穿紅的,還有穿綠的,我這公司照樣辦。劉自良!田軍那工程接過來,馬上辦!”他垂下了頭。
劉自良走了出來,是啊!一朵鮮花凋零了,荒蕪不了整個的春天。地球缺了誰都要轉,轉跟轉可不一樣。劉自良邊走邊想。我去辦,讓我辦什麼?不知那項工程早已屬於誰,給氣暈了吧!他暗暗地笑了,拿出了呼機。田軍、陳玉清、王新平,全部關機了。真有他們的,有點絕情!呼機拿在手裏,茫然若失,應該給李子禾發一個消息,寫些什麼?寫深了,怕她不理解;寫淺了,怕她說自己水平低,苦思冥想了半天:“你比我更了解老板,不要跟他製氣,身體是自己的,千萬保重啊!希望我的問候向春風一樣撫平你受傷的心,希望你像春天的小鳥一樣快樂起來。”
李景文和李子禾一前一後回到了房間。兩個孩子正在房間裏玩兒,李景文的臉仍火辣辣的,他用手捂著,越捂越疼,坐在床邊發愣。“爸!爸!”兩個孩子叫著跑過來要跟他撒嬌,他沒好氣地把他倆撥拉到一邊,並一人踹了一腳:“一邊去!”兩個孩子哇地哭出了聲。
李子禾本來就滿腹委屈,看到這種情景,再也忍不住了:“你長本事了,會拿孩子撒氣了,我成天忙裏忙外,到頭來還跟你受氣受累!”
“你別刺激我!”李景文也發火了。
“我刺激你,是我刺激你!”她越說越來有氣。
李景文突然站了起來,舉起手:“你還想打我,你打呀!”她也不甘示弱。“你現在會拿我和孩子出氣了。”
“啪!”李景文給了她一巴掌,她用頭撞向了李景文的前胸,兩個人廝打在了一起,兩個孩子嚇得哇哇哭得更歡了。
“都給我住手。”李發站在了門口,雙手捂著胸口:“等我死了,你們在打吧!敗家的玩意兒,糟吧!”
李景文慌慌張張地跑過去,用手扶住了父親。李發暴怒地一撥拉,把他推到一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他靠住了牆,李景文又慌忙過來用手架住了父親:“這次我死不了,但早晚得讓你氣死我!”李發喘著氣說。約摸過了一個小時,李發才緩緩地向自己的辦公室挪去。
李子禾坐在床前,以淚洗麵,兩個孩子依在她的懷裏,像兩隻小麻雀。這樣的男人,自己竟然跟他生活了十來年,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悲乎!痛乎!這樣的男人,沒有錢的時候她說什麼是什麼,這幾年有了點錢也敢在她麵前耍威風,還敢打她了;這樣的男人自己要要跟他生活多久呢?她多像一隻金漆籠子裏的百靈鳥,有一對自己的翅膀,卻不能飛的很高,有一副多才多藝的歌喉,卻不能盡情地歌唱,甚至於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外麵的世界多麼精彩,生活多麼繽紛,天空多麼絢麗,她隻能有豔羨的目光。她的生活裏隻有機械、孤獨、寂寞。
李景文走了進來,臉上勉勉強強地擠出了幾粒笑,他想上前安慰她。她伸出了一隻腳:“少理我,你有本事一輩子別理我。”兩個孩子哭得更歡了。他無可奈何地走到了外屋,黔驢無計了,他根本上隻有那幾招幾式,何談計窮呀!哼,還跟我較勁兒!看咱誰怕誰,他的心裏還氣鼓鼓的呢,坐到書桌前的椅子上,又開始看他的《參禪》了,他何時才能把生活的禪悟透呢!
李子禾的呼機響了,拿出一看是劉自良的信。她嚎啕痛哭,卻沒有了聲音,一任感情的淚水嘩嘩的流淌。哭吧!不幸的女人,沒有感情的婚姻,你有多少的委屈啊!你又得到了多少幸福啊!哭吧!不幸的女人,淚水流幹也許你就不再有痛!哭吧!不幸的女人,淚水流盡可能澆開你的新生活。
劉自良把車開出了公司,春意盎然;從哪裏入手呢?他明知那項工程沒有希望了,但是死馬當活馬醫吧!從他第一次接觸馬局長和張秘書來看。張秘書比他大不了多少,還是好交往的。那馬局長城府很深,老奸巨猾,不好交往,於是他開車去了市委。
張一清的辦公室:“張秘書,自從上次田總我們在一起之後,我老想找機會和你多呆會兒,加深加深感情。”劉自良笑哈哈地說。
“有什麼事?直說吧!現在我很忙!”張秘書不冷不熱地說。
“我們公司承包的那工程還有戲麼?”他詢問。
“我看你挺精明的,怎麼問這樣的話。那工程田軍早搞定了,說不定都開工了。”張秘書冷冷地笑了幾聲。
“老板讓我問問,今天主要是請你吃飯,一塊好好聊聊。”劉自良忙不迭地說。
“我看今天不行,恐怕沒有時間,我很忙!”他還打起了官腔兒。
“你先忙,一會兒我們再聯係。”劉自良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一種屈辱感強烈地刺激著他,不就是一個破秘書麼?在他的辦公室裏,既不給人讓座,也不給看茶,他倒是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擺著臭架子,劉自良跟一個學生似的站著。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先學會裝孫子,在當大爺吧!看著吧,他暗暗發誓,他媽的!早晚讓你們在我的屁股後頭聞了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