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自良仍不答話，徑直進了屋，一屁股扔在沙發裏。武光華忙著遞煙，倒茶拿水果。
“劉總！早想找你敘敘情了，可這段時間忙啊，忙得腳丫子朝上了。日子苦啊！成天追帳還沒個關緒，你這段小日子還滋潤吧！”他試探著說。
“滋潤個屁！我快急死了。快沒理智了。”劉自良從語言上氣勢上震攝著對方。
“這從何說起？劉總。”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跟你直說了吧，今天我是來要錢的。”他話語強硬。
“就這檔事，我早擱在心裏了。你劉總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不上心嗎？我也不好受，難啊！劉總！”武光華吸了一口中華煙，噴雲吐霧著。
“你上心個鳥兒，操你媽的。”他在心裏在罵著，人家開口閉口一個劉總，他哪能急於發作。
“你難，我更難！武總你就體諒諒我吧，工人們眼紅眼綠的盼著錢呢，我要不攔著早就跟我一起來了，我想武總也是個人物，這樣臉麵往哪擱。反正你這棵大樹，也不在乎我這兩三片樹葉，給結了吧。”
“沒錢，我怎麼結！我願意這樣麼，劉總你先想想別的辦法，有了錢，我一定先給你。”
“我要是有辦法還找你，我可是等米下鍋，怎麼也得給我結了，今兒個！”劉自良的口氣愈來愈強硬。
“劉總，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有點看破世事的樣子。
“那我是被嚇大的嗎？”他霍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反問。
“我可不是軟蛋，劉總。”
“那我是柿餅子？”他向前逼近。
“我要是不給呢，劉總！”
“要是不結帳，今天就是今天了！”劉自良嗖地拔出了彈簧刀，左手抓住他的脖領子，右手拿刀攥住了他的前胸。
“你幹什麼？”他的聲音顫抖著。
“幹什麼？要錢，要命？”劉自良冷笑著說。
他真沒有想到劉自良會來這一手，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那白晃晃的刀光真讓他心驚內跳。
“劉總，好商量好商量。”他忙不迭地說。
劉自良鬆了手，把刀子插在了上蘋果上，恰好門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武總，門口有一幫人鬧事兒，說要找劉總。”
“給我滾！”武光華大喊著，門衛嚇得趕緊跑了。
劉自良麵露得意之色，二郎腿翹著，悠哉遊哉地搖著，用手轉動帶著刀子的蘋果，那蘋果咣咣地在茶幾上劃著弧，閃著陰森森的光。他湊近了劉自良說：“咱們兄弟誰跟誰，別傷了和氣，有事好說，有事好說！”
“誰跟誰，你跟你，我跟我，結了帳再說吧。”
武光華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空白支票填好了遞給他，他認真地看了一下，放在了內衣口袋裏，“謝謝武總，改日我請你。”
兩隻手勉強地握到了一起。劉自良感覺他在手涼涼的如寒冰，他從容地從屋裏走出來，一隻得勝的獵犳似的。走到半路隻聽得屋裏劈叭地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他的眼前浮現了一隻困獸在籠子裏怎樣的瘋狂著，他從身到心裏都是高興的，透著驕傲的神氣。
一出門，老胖他們呼啦一下圍了過來，“怎樣，擺平了嗎？”
“有我擺不平的事嗎？”他晃了晃手中的家夥。
“大哥真行！”眾人伸出了大拇指。他把老胖拉到了一邊，“這事多虧了你！今晚你帶著兄弟們吃飯，喝酒，泡妞，我全包了！”說著遞給老胖一遝子錢。
“我有事就不奉陪了。”
“每次都有事，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弟兄！”老胖有點不高興地說。
“哪裏的話，你還不了解我嘛！”他拍著老胖的肩膀親熱地說。他是怕喝酒誤事，帶著支票，又是和這幫人，謹慎啊！他叮囑著自己。
太陽站滿了最後一班崗，滿意地回去了。月亮悄悄無聲地升起來了。雪後的夜格外清冷。劉自良地被窩裏暖暖的。他孤枕難眠，又想起了子禾，拿過手機發起了信：每當夜幕降臨，萬物歸於寂靜之際，是我最想你的時候，在這寒冷的冬季擁著真心相愛的人入眠多麼渴望，多麼溫暖，多麼美好！我愛你，寶貝！”不一會兒，子禾的短信到了：“在這冷的冬夜裏，我也想你，想讓你緊緊地摟著我。你我在一起相親相愛，你擁著我，我摟著你，一刻也不分開。這樣的幸福隻有你能給我，我知道你有多想我愛我！你勞累一天了少想我，注意身體，好好休息，我愛你！”讀了她的信，劉自良激動起來，熱血沸騰。
“一天中想你是我最最快樂的事，這成為我生命的補液，生活的強大動力。能擁有你的情和愛，我就不枉此一生了。我的的確確不能做到收放自由，每一天每一時刻都在萬分想你中度過。因為我真愛你，我尊重你。不能見到你就熱情似火，見不到你就寒冷如冰。這樣我便辜負了你，也褻瀆了你純潔的感情。我能這樣做麼？我不能。我對你的情和愛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永不會改變，永遠愛你，寶貝。”他把這條短信發給了子禾，感情仍似潮水洶湧著。子禾，我愛你，我想你！他在心裏反複默念著，迷迷糊糊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