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高興的事告訴我?”她輕柔地說。
“你猜猜吧!”他眨著狡猾的眼睛。
“我一猜便中,又有大工程了。”那雙汪汪一碧的大眼睛流露出的不僅是柔情蜜意,更有驕傲與自豪。
“你真了解我。”他牽起她的小手剛要吻,她迅疾地抽回了,“看你,孩子似的。”停了停她又說:“我有事求你。”
“幹嘛說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有些激動。
“我的工地也開工了,人手不夠,你幫我找點人吧!”她柔柔地說
“不行,你讓他求我,就算他跪在地上磕頭,我也不見得幫忙。”他態度堅決而且愈加激動。
“看在我們相愛的份上,不要再和他計較了。”
“不行,你苦苦地撐著有什麼用,你苦苦地守著他能讓朽木發芽嗎?子禾,跟我在一起吧!難道現在我還沒有達到你的標準,你都跟我好了這麼多年了,你都是我的了,我都是你的,你還讓我幫他……”
“不是幫他,是幫我,你懂不懂。”子禾喊著。
“不行!”他的態度絕決而冰冷。
“你就是這樣真心愛的嗎?不是願意把一切都奉獻給我嗎?”她掙脫了他的手,兩眼發出駭人的目光向後倒退。
“子禾!不是的……我是……”他向前走,她向後退。
“我不聽你說!”她的眼裏噙著淚水。
“你不是說要包容我的一切嗎?你都跟人家的媳婦好這麼多年了,卻不讓人家跟你計較,你倒要錙銖必較。”她的臉上盡是失望和痛苦。
“我是不想讓你再受那苦那累,我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是真愛你的!”他忽然躍起,一下把子禾抱入了懷裏,緊緊地生怕她跑了。
“我不聽你說!”子禾呼喊著淚水順著麵頰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在他的懷裏拚命地掙紮著,無論怎樣她也逃不出他的懷抱。她用秀拳拚命地猛打著他的雙肩,漸漸地扶在他的胸前小聲地抽泣著。他用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撫摸著她的秀發,慢慢地輕輕地,用頭抵著她的頭頂來回蹭著,過了一會兒俯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幹嘛生這麼大的氣,我聽你的還不行,給你找工人,我們上車吧!”他柔聲細語地說。剛一鬆手,她飛也似地跑了。
“子禾!子禾!”他喊著在後麵緊追著,子禾不知哪裏來的這麼大力氣,他一時還真追不上她,他跑回來,上了轎車,一踩油門,車箭一般飛了出去。不大一會兒,便跟上了子禾,這時她已氣喘籲籲地到了護城河邊。
他下了車,“你別過來!”她尖叫著。“你再往前走,我跳河了!”他停住了。
“你走啊,再不要理我了!你不走,我跳河給我看!”她更靠近河邊了。
“子禾!子禾!你——你——別胡來!”他著急地喊。
“你走啊!”她聲音嘶啞地嚷著招來了很多駐足的看客。他知道她早已失去了理智,如果此時自己再衝動,非出事不可,他停住腳步想。
“你走啊!”她又聲嘶力竭地喊。他一邊轉身離開一邊回頭看,子禾呆呆地站在河邊,然後挪動雙腳順著河向東走去,圍觀的人哄笑起來,子禾置之不理,他卻想衝過去看看,哪些人在笑,爾後狠狠地收拾他們一頓。他知道不能再刺激子禾了,他走到了車旁,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一下子衝出了嘴奔向了子禾。他掏出了手機:“喂,小田嗎?你速打車來護城河邊,向東跟著一個穿黑風衣的女子,保證她的安全,有事隨時跟我聯係。”他鑽進了車內,頭無力地趴在了方向盤上,雙手攥拳狠命地著自己的頭,仿佛這樣自己會清醒很多。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自己再不疼,再不愛,再不幫子禾了,那麼她會多麼的傷心。況且幫子禾不等於幫自己嗎?自己怎麼這麼混呢?他抬起頭,狠命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立刻又發動了車,悄悄向東行駛。
這一刻手機也慌慌張張地來添亂了,是張一清的,他拿起了手機:“張秘書好!”
“公安局要建家屬樓,馬局長!我認識。明天不晚吧,今天有私事脫不開。改天我謝你。”
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剛才的鬱悶情緒消逝了一半,他剛要放下電話,小田又打了進來。
“她到東郊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立刻換檔加油門向前猛衝
子禾一路走來一路想:口口聲聲說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這一點小忙都不幫,她痛心,她無助。偌大的世界裏,她成了一個離群雁,孤孤單單地飛,冷冷清清地扛著生活,扛著一切。剛才她真想離開這個世界,不過細細想來,他的作法也在情裏之中,一個如此真愛著女人的男人,怎麼能夠奢望苛求他的內心在允許另一個男人對這個女人的愛呢,可他不該態度那麼冰雪似的!一想到這兒,她的小金豆子又劈裏啪啦地落下來了。
春風軟段似的撫慰著人們,郊外成群結隊放風箏的人彙成一片歡樂的海洋,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風箏在天空飄飛著,舞動著,這種歡快的氛圍包圍著子禾,感染著她。在她的不遠處,有一對甜蜜的情侶手拉手放風箏,他們嬉笑著,奔跑著,那高興勁兒幸福勁兒賽過神仙。此情此景讓子禾鼻子一酸,又想大聲哭,她望著天空中的風箏出神,一隻斷線的風箏猛然間衝向高空,迅疾又衝了下來,飄飄蕩蕩,搖搖擺擺,一頭紮下了大地。世間的人如果沒有了牽掛,如果沒有被別人掛念,就像這斷線的風箏。
“姑娘,別光看那兒,你也放一隻吧。”一位老者不知何時走到了子禾的近前。
一聽姑娘這詞兒,她的臉發熱,不過內心很高興。
“你看我這風箏紮得多好!”她仔細地看老者拿的造形,顏色各異的很多風箏,最後選中兩隻鴛鴦風箏,一隻手工精細,用料考究,全身蒼褐色,嘴黑色;還有一隻鴛鴦風箏,做得也很講究,全身有彩色的羽毛,頭後紮有銅赤,紫,綠等色的長冠毛,嘴染成了紅色,她挑來選去,選中了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