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感官放鬆,紀念品躺在旅館二樓露台上的躺椅上,享受這份寧靜,也在腦中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細細回想。
“睡飽了?”忽然,她開口說著,一道身影也逕自落坐在旁邊的空椅上。
“我本來就淺眠。”米血公仔發現,他好像常和紀念品在這裡深夜的時候在旅館的露台上見麵。“妳呢?”
紀念品回了一笑,真的發覺他們自從共同談論過NPC玩家是電腦程式這話題後就常常在這種時候碰麵,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深夜。“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紀,妳覺得導遊的話是認真的嗎?”想說反正都醒了,沒半點睡意了,那就來隨便聊一下吧,要不然兩個人坐在這裡看著那輪彎月也挺怪的,何況他們兩個在這時碰到麵也幾乎都是在談論類似的話題。
“若依以往來說,一半一半吧,你呢?”
“我倒是覺得他是認真的,他真的希望我們留下來。”
聽到這聲女音,米血公仔有些意外地回頭看,好像也有人睡不著的樣子。
“小橘子,咢天!?”
“我們睡不太著,所以就出來走走囉,你們兩個在聊天嗎?不介意我們也坐下來一起聊吧。”說歸說,但其實小橘子早就已經在米血公仔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由於現在是深夜人們入眠睡覺的時間,為求方便不會有人穿著一身鎧甲或是角色扮演服裝,大多都是穿著更為輕便簡單的衣物或是睡衣之類的。
就拿紀念品現在的衣著來講好了,一件短背心及短褲,平時高束著的頭髮也放下來披散在身後,看起來既居家也休閒,而米血公仔也是T恤短褲,但……小橘子的睡衣穿著會不會太輕便過頭了。
她隻穿著一件明顯一看就是男性穿的寬大襯衫,鈕釦也隻是隨意的扣上,曝露著大片雪白的肌膚,兩條細白的長腿沒有任何的衣物遮蔽,金色波浪長髮在隨著她走動的姿態在身後輕搖襬動著,微翹的髮尾就像是狐狸尾巴,勾引著人們的視線,尤其是男人。
“嘶——果然是隻狐狸精。”這等妖孽穿著隻限於房內,若穿出來外頭就是存心想要勾引男人,還真不負她狐狸精的外表,但……米血公仔眼尾一掃看到了咢天的穿著後不屑地嘖笑了聲。
哼,平時都穿著情侶軍裝就算了,到了晚上還這樣,這對姊弟的曖昧程度到底是到哪兒了啊?不過他們現在出現了也好,他正好有好幾個關於他們的問題想問問他們呢。
“人多一點,思考的方向觀點也會比較多,也可以拿來參考。”不同於白日那身整齊的軍裝打扮,現在的咢天赤裸著上身,全身上下隻穿著一件長褲,一頭銀色長髮沒有束起,任它隨意披散在肩上,再配上他沒啥表情的俊臉,看起來有種禁慾的性感。
紀念品對於咢天的裸身沒有太大的驚訝,令她訝異的是小橘子和咢天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根本就是同一套的,隻是拆開分別穿在他們身上而已。
“好啊,我也有些事想問問你們。”
“難得你這萬年小受有事情想問我們啊,問吧,有什麼大姐姐可以解決的疑難雜症嗎?還是你想來個出櫃宣言哩?”小橘子勾起米血公仔的下巴,一副正在調戲可愛小正太的模樣,雖然事實上她真的就在這麼做。
拍掉小橘子在他臉上亂摸的手,米血公仔彎著唇不客氣的回應。“想等我的出櫃宣言比叫妳這隻狐狸精不要去勾引男人還難。”
“她沒勾引過男人,是男人自己被她勾引的。”調整好椅子的角度,咢天為她澄清,從小到大他可沒看過她對任何一個男人多看一眼,倒是男人們都對她多看了好幾眼。
“哦。”聽到咢天幫腔撇清的話,米血公仔的笑摻雜了些曖昧的意味,他定定地看著咢天,拿他的話來問他。“那你也是被勾引的男人中的其中一員嗎?”
咢天一頓,有些窘迫的別過臉,很明顯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ㄟ,萬年小受,咢天是我弟弟耶。”
“弟弟也是男人不是嗎?況且這是在遊戲中,妳不講,他不說,誰知道你們是姊弟?再加上你們老是黏在一起,睡也睡在同一個房間內,白天穿情侶裝,晚上則是一套衣服分兩人穿,若說你們是姊弟應該沒幾個人相信吧。”說是情人及夫妻還比較貼切些。
“那代表我們感情好,怎樣,你嫉妒啊?”小橘子雙手環抱在胸前,揚高下巴,滿臉的理直氣壯。“小紀妳看我說的對不對?”
“不像。”鮮少吐糟人的紀念品這回可是不給她麵子,明明白白的講出心裡話,而這也正好是她放在心裡放很久的問題之一。“小橘子和咢天,長的一點也不像,沒有一個地方相像的。”
若依照正常的遺傳來看,兄弟姊妹間大多都會有些相像,雖然他們兩個都是屬於俊男美女型的,可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他們都沒有相像的地方,而且創紀元又是款不允許人更改外表的遊戲,這兩個自稱是姊弟的人老是又摟又抱的,三不五十就跟在對方身邊,甚至在遊戲中結婚,在這麼多的親暱曖昧中誰會相信呢?
連薩茲那個粗神經的也問過她好幾次,他們真的是姊弟嗎?
“我是女的,他是男的,要是長的一樣就奇怪啦。”她聳肩,硬是要掰。
支手撐著下巴,米血公仔指著他們道,“是啊,一隻是狐狸精,一個是悶騷男,怎麼混都不像樣。”
“好吧,老實告訴你們也無妨。”眼看辯解也無用,小橘子放棄繼續和他們爭辯,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一雙修長美腿交疊在一起,襯衫下襬也因此而往上捲了些,露出那完美弧度的漂亮臀線,毫不在乎會不會因為這姿勢而走光,“我們不是親姊弟,不過也不是來到創紀元後才認識的,我們在新紀元中已經認識二十年了,關係就和姊弟差不多。”
“我是認養來的小孩。”相較於小橘子語氣中的隨便不甘願,咢天直接多了,他看著他們道出為何他與小橘子不相像的原因,而這原因也讓紀念品和米血公仔吃了一驚,怎麼想也沒想到咢天和小橘子的真實關係。
“名義上是她的弟弟,但實際上我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一點,也沒有。”說完後,咢天幾不可見地彎著笑,語氣是那麼的輕鬆平常,彷彿被人領養對他而言並不是件大事,更不是件難以啟齒的事。
可是,為什麼當咢天這麼說的時候,紀念品隻覺得在銀白的月光下,他的笑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意味,看起來是如此悲傷,如此的無奈,好像在那淺淺的笑容中還夾雜著許多無以具名的情緒。
很難說出口,卻也無法說出口,隻能將它放在心中,日夜苦澀咀嚼。
心,有種被人緊緊擰住的感覺,痛得她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米血公仔抿嘴別過頭,不太喜歡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瞥見咢天那哀傷的表情後,他在心裡嘆道,早知道就不問了,要知道這種問題是所有問題中最沒有一定答案的,更不是靠外人能解決。
感情,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