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漸熄,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滿室靜謐。
趙承南抹了把臉摁下通話鍵,聽筒那邊傳來私人助理清冷的聲音:“總裁,沈小姐銀行卡的賬目去向,您要現在看麼?”
趙承南答應了一聲:“傳我郵箱,我等會看。”
掛了電話,他臉上神情冷漠,狀似恢複成日常那個冷清冷心的趙氏總裁。
隻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是如何痛徹心扉,幾乎想不管不顧徹底地大哭一場。
可是多年來的經驗和壓在他肩膀上的責任告訴他不能。
就算是為了祝秋真,他也要振作。
沒有見著屍體,會不會她還活著?
盡管希望渺茫,趙承南卻願意自欺欺人。
打開郵箱,一目十行瀏覽了沈琪的賬目,趙承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嚇人。
他忽的將鼠標砸到地上,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沈琪!”
賬目流水上,收款人赫然寫著劉七。
趙承南原本記憶力就非常好,更何況劉七是當初車禍的肇事司機。
當年,劉七開車撞死祝雅琴,在法庭上指控祝秋真是幕後真凶,調查結果顯示他所言非虛。
他才會堅信不疑,冷漠待了秋真三年。
……
沈琪才剛午睡起來,就被一群破門而入的黑衣大漢抓住,帶到趙家別墅。
那一日趙承南發火,她自知東窗事發,立刻收拾行李跑出別墅。
跑時還在心裏慶幸,不知道趙承南知道了多少真相。
會不會隻是一時氣頭上,轉眼就會回頭找她?
不過這次就算他苦苦哀求,她也要多堅持堅持,先拿些好處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他。
正做著美夢,冷不防被人一把推到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
她吃痛揉著自己摔疼的胳膊肘,撐著身體坐在地上,楚楚可憐仰望著趙承南,“承南,我好痛!”
就是這張虛情假意的臉,讓他在過去被她耍的團團轉。
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是厭惡沈琪多一點,還是厭惡自己多一點。
趙承南快走幾步來到她的身邊,一把鉗住沈琪的下巴,惡狠狠說:“沈琪,秋真死了,你滿意了嗎!!”
沈琪瞳孔一縮,嘴角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險險抑製住,暗暗掐了一把大腿,迅速紅了眼眶,“什麼?怎麼可能?!”
都到這個時候,這個女人還在裝模作樣!
趙承南對她厭惡至極,簡直連碰她一下都嫌棄髒了自己的手。
他迅速鬆開手,拿手帕擦拭手指,一邊冷冷瞥了她一眼:“你不用裝了。”話畢,轉頭朝私人助理示意。
私人助理從公文包裏掏出一疊文件遞給坐在地上的沈琪,冷靜說:“沈小姐,這是你的銀行賬目流水。我們查到收款人正是三年前車禍的肇事司機劉七。”
沈琪心裏咯噔一下,沒有料到趙承南連這個都查到了。一時慌了手腳,漲紅臉為自己辯解:“承南,你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已的!是劉七,是他威脅我!”說到後麵,她因為慌亂而變得語無倫次,根本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趙承南的濃眉狠狠蹙了蹙,看了眼私人助理。
秘書頷首,打開手機錄音。
手機錄音裏,響起一個男人粗獷的嗓音:“沈小姐,一百萬就想買一條人命,太少了吧?”
緊接著,是一個女人柔軟而冷漠的聲音:“劉七,你不要得寸進尺!憑你自己打工,這一輩子能賺到一百萬?”
“你又不能替我解決後續麻煩,至少兩百萬!”
“再加五十萬,不能再多了。”
一男一女仿佛做生意般討價還價半天,任誰也不知道,他們買賣的竟然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最後,兩人以一百一十萬的價格成交。
“這個叫祝秋真的,不是你的好朋友麼?你怎麼恨她恨得要死?”男人好奇問了一句。
“你少廢話!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錄音最後,隻聽那個女聲漠然說:“當天我約她出來,你記住了,這是她的車牌號。”
原來當初的車禍,沈琪的目標竟然是祝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