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深夜裏,孤清驚叫一聲,一下子坐了起來,連忙打開床頭的燈。
原來是做噩夢了。
孤清眼底閃過一絲恐懼,用力拍著臉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她不信鬼神不怕惡魔,唯獨怕在夢裏夢著了顧臨司,抱著那個女人寵愛有加卻對她不屑一顧。
她夢到了顧臨司和李欣桐在一起了。他們當她不存在般的秀恩愛,李欣桐讓她趕緊離婚,而他則嫌惡地看著她,仿佛她是什麼惡心的髒東西一樣。
想著,孤清苦澀一笑。自那日他離開,已經有三日了。
“轟隆!”
窗外電閃雷鳴,霎時間便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外麵敲打著窗戶,讓她放他進來。
孤清身子一抖,擦了一把冷汗。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半,便又關上了燈。
“啊!”
剛關上燈,她便發現有人坐在她的床腳,嚇得她大叫出來。
她故作鎮定,拍了拍胸脯,顫著聲音問道:“臨……臨司,是你嗎?”
顧臨司站起來,在黑暗中細細打量著她。這個女人,竟然會做噩夢被嚇醒。
究竟是什麼夢?
想著,他竟有種保護她的欲望在心底滋生不滅。
可惡!
顧臨司低咒一聲,他今天是來警告她的。
這樣想著,他啪的一聲打開了房間的燈。雷聲還在轟鳴,雨水順著窗子往下掉,但此時,卻無比寂靜。
顧臨司也不廢話,看著她直接問道:“你究竟跟桐桐說了些什麼?”
他那日去找桐桐,兩人如同老友一般,似一切都未變。她沒有怪他,她還愛他。
可是就在今天他再次去找她的時候,她連門也不讓他進。
並且告訴他別再來找她。她對他愛理不理的樣子,讓他生氣得發狂!
他原本以為是老爺子又作了什麼妖,可沒想到桐桐告訴他說,他已經有了妻子……
總之,就是一堆他和她再無可能,而孤清與他才是天造地設一般的話語。
經助理查證,他才知道原來昨天孤清和桐桐見過麵。
顧臨司眼睛微眯,他可沒有想到,孤清竟是這般人。
孤清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解釋道:“我沒有跟她說什麼。”
昨日她確實和李欣桐見了麵。可是不是她主動招惹她,而是她來找她。
她們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喝了一會兒下午茶。臨走時李欣桐給了一張單子,上麵全是顧臨司的忌口和愛好。
還有,他和她認識的全部過程,以及他們之間的愛。
她說,讓她好好對顧臨司,僅此而已。
若是別人可能會很感動,可是孤清沒有。或許是憑女人的直覺,她認為這是一場挑釁。
挑釁她不清楚顧臨司的所有。可哪知,他清楚他的所有,包括清楚李欣桐。
因為她,愛他到極致。
“那桐桐為什麼不理我?”
顧臨司明顯不信孤清的話,冷冷問道。
孤清眼底霧氣氤氳,強壓下心口的心酸,道:“我不知道。”
“孤清,你最好別耍什麼把戲!”顧臨司突然猝不及防地捏住她的下巴,像是不經意間,就會捏碎她一樣:“你最好看清楚你的身份!”
“哐當——”
像是有一桶冷水從頭到腳地淋在孤清的頭上,和著外麵冷瑟、雷聲轟鳴的夜晚,孤清隻覺得全身都無力至極。
心酸至極。
“我知道的。”孤清笑了,笑得淒然而絕望。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也在一直奢望,奢望能夠得到他的一點點愛。
她的身份,她從來沒有身份。她對於他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可就是不願意去承認。
因為,那會無比得痛苦。
孤清看著顧臨司的俊臉,他的眉頭皺得很,她想伸手為他撫平,可她似乎再也沒有資格。
顧臨司看著這樣的孤清,心底閃過一絲慌亂,就在一瞬間,未等他捕捉到便被他強製壓了下去。
他討厭,特別討厭這種無法控製的情緒!而孤清每每都有本事挑起他的不安!
良久,孤清終於抬起眸子,堅定地看著顧臨司。嘴唇蠕動好幾次,終於開口道:“臨司,我成全你和她,我們,我們離……離婚吧。”
離婚二字,像是古代的烙邢,像是有人將烙印狠狠地刻在她的心上,火熱的疼痛,讓她快要昏死過去。
說完的瞬間,她隻覺得她的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