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藥館。

江濤坐在角落的桌子,雙魚端來幾碟小菜,滿上一杯酒,在旁邊伺候著。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明明贏了,卻並不是很高興。

江濤跟龍爪是站在對立麵的兩個人,江濤也確實贏了,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甚至應該大張旗鼓去宣傳的事情,然而江濤的臉上卻並沒有掛著笑容。

相反,江濤一杯苦酒下肚,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忍不住歎了口氣。

雙魚知道,江濤這是對龍爪有了同情心,他們兩個隻是因為立場的不同才不得已站在了對立麵,對於龍爪這個人來說,江濤並沒有多少恨意。

甚至江濤對龍爪還有幾分愛才之心。

親手毀掉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換成任何一個人,怕是都很難開心的起來。

雙魚知道江濤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但也沒有辦法安慰,隻能在一旁默默的給江濤倒酒,或許幾杯苦酒下肚之後,江濤會舒服一點吧。

這個時候,盧文耀走了過來。

老爺子坐在了江濤的對麵,摸了摸雪白的胡子,說道:“沒想到啊,你居然會對龍爪感到可惜。”

江濤一邊喝酒一邊說道:“當然了,因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樣的出身低微,同樣的拚命,好不容易做出了一點成績,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怎能叫人不心生憐憫?”

雙魚同樣給盧文耀倒了一杯酒。

盧文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說道:“其實你現在與其憐憫龍爪,不如好好的擔心一下自身的安危吧。”

“嗯?”

江濤抬頭看著盧文耀,一瞬間,他就明白盧文耀這句話的意思了。

龍爪失敗了,但不代表龍脈失敗。

龍爪的失敗對於龍脈來說,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坎兒罷了,還遠談不上失敗。

而且,因為龍爪的失敗,勢必會引來龍脈更加徹底的報複。

盧文耀說道:“你接連把肖庚、老天尊、龍爪都給擊敗了,這已經不是打臉龍脈的問題了,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到龍脈的核心利益,挑戰了他的權威。如果不把你拿下,龍脈將會顏麵無存。現在,你已經徹底沒有回頭路,隻能一條路走到黑,跟龍脈死磕到底了。”

這一條路,江濤早就已經想好了。

他說道:“不是說了嘛,我是預言之子,我的存在就是要幫助燕城恢複自由。龍脈,我非除不可!”

盧文耀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就拿蔣勳來說,他何嚐不跟你一樣,也是日日夜夜都想要除掉龍脈?但根本做不到啊,現在連龍脈的真實麵目是誰,我們都一無所知。”

話鋒一轉,盧文耀又說道:“不過比起龍脈,目前你更該擔心兩個人。”

“誰?”

“龍鱗跟龍首!”盧文耀解釋道:“此二人跟龍爪平級,但心狠手辣,比龍爪凶殘的多。龍爪處理不了的問題,他們二人肯定會被派過來處理的。問題就在於,會派他們兩個其中的哪一個過來?”

盧文耀又喝了口酒,“如果是派龍鱗過來的話,那還好,她的實力跟龍爪不相上下,你還有應對的空間。”

“可如果派來的龍首,那問題就大了。”

盧文耀很擔心的說道:“龍首,是他們三個人之中實力最強、心機最深的一個,如果是龍首親自來對付你,那你的未來就真的不太妙了。”

聽了盧文耀的話,江濤並沒有感到緊張,甚至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他僅僅是輕鬆一笑,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來的是哪一個,我都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其實,在江濤看來,具體來的是哪一個並不重要。

因為如果這一次來的是龍鱗,江濤把她擊敗之後,下一次龍首肯定就得過來了。

如果來的是龍首,下一次龍鱗估計也會來幫忙。

所以來的是哪一個對於江濤來說,並不重要;關鍵一點在於,江濤能不能把下一個趕過來‘助陣’的敵人給擊敗?

一口一口的喝著酒,江濤的心情還是很陰鬱。

慢慢的,天空暗淡下來。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倒是跟江濤現在的心情非常的符合,這場雨,也讓江濤對未來的看法有了更多的想象。

……

恪守之家。

龍爪坐在竹椅上,雙手都綁著繃帶,他的兩隻手都已經廢了,不能再射出飛鏢。

這,就代表他徹底輸了。

雖然他還活著,雖然他依舊可以通過各種策略來跟江濤較勁,但是,他輸了就是輸了。

他輸掉了跟江濤之間的君子局,那麼,以後就得滾出燕城。

其實對於一個‘壞人’來說,不守信諾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隻要龍爪願意,他分分鍾可以背棄這樣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