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子悅臉色瞬間煞白,身體微微發顫:“少帥,我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的!求您!求您看在我們新婚的份上,不要對我禁足,好不好?”
宋兮辰掃了她一眼,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再說一句,直接家法伺候!”
樂子悅不敢再多說半句,隻能任由副官將自己架走,而她心心念念的少帥則是又蹲回那具焦黑的屍體旁。
宋兮辰指尖劃過翡翠,那冰冷的溫度,仿佛他此刻已經涼透的心。
他那麼恨她,他說過要折磨她一生一世的,她怎麼能就這麼死了,誰允許她死的?!
她不知道,自從他收到那封斷絕書後,每個午夜夢回裏,他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見她穿著紅裙,高高在上,鄙夷地看著他,嗤笑:“宋兮辰,你連做我家的狗都不配!”
胸口好似被尖刀劃了一個口子一般,冷風瘋了一般地灌進去,宋兮辰坐在冰涼的地麵上,一動也不動,仿佛一座雕塑一般。
當夜,副官陪著站了一夜。
第二天,正午時分,焦黑的屍體開始出現異味,副官終於忍不住了:“少帥,少夫人已經不在了,應該早日將她入土為安啊。”
宋兮辰最後看了焦黑的身體一眼,撐著身子起來,對著副官吩咐道:“把她徹底火化,骨灰收起來,裝入瓷瓶。”
副官應了聲好。
之後的時間裏,宋兮辰再也沒有提過樂子卿,也早也沒有踏足過那片廢棄的院落。
樂子卿仿佛已經被他從生命裏剔除了一般,隻是,李覃卻發現,自從樂子卿走後,宋兮辰就連在戰場上也會走神。
他偶爾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有在聽到子彈聲音後,他才會突然反映過來,
然後瘋了一般衝入戰場。
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殺戮機器。
而少帥府的那幾個院子,宋兮辰同樣再也沒有踏足,他一直住在他自己的院落,甚至對於新婚六姨太丫鬟的多次傳話,都置若罔聞。
府中的人漸漸的開始嘲笑樂子悅,說這才結婚第二天就失寵了,恐怕是這少帥府裏失寵最快的姨太太了。
漸漸的,竹園裏的丫鬟婆子們發現,宋兮辰還真的沒有再來過竹園一次,而每次樂子悅托過來傳話的丫鬟都會被罵一頓,於是,所有的傭人全部開始為自己謀求後路。
所謂人走茶涼,很多東西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
秋去冬來,竹園裏的雪越積越深,有人說,樂子悅病,這也隻是在傭人口中相傳罷了,並沒有傳到宋兮辰的耳中。
而這位少帥,經過這幾個月不知辛勞的征戰,終是在一個風雪天病倒了。
過來看病的西醫給宋兮辰輸液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宋兮辰口中在叫一個名字,但聲音太低,不甚清楚,倒是他不斷反複問的那句‘你憑什麼比我先死’,卻赫然清晰。
宋兮辰畢竟身強體壯,再加上藥效見效快,他在第二天傍晚就退了燒。
退燒後,他不顧副官的阻攔,披上狐皮大氅,去了那個他幾個月都未曾踏足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