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豐,用城裏人的話來說,那便是個從山溝溝裏走出來的孩子。18歲的他已經從一所免學費的廚師技校裏畢業並在一家頗大的星級酒店中做了學徒。任豐沒有什麼特點,正要說的話也就是山裏孩子特有的韌性與勤奮了。
對於學徒來說,轉為正式員工,一部分是靠著身為廚師的天分,另一部分則是聽話、老實。任豐的天分不高,重點還是他的聽話、勤懇、以及老實。畢竟這個社會腳踏實地往上走的年輕人可不多了。所以,雖然也是受了不少波折的,不過在做了學徒半年之後,任豐終是提前轉正了。雖然還不是掌勺的,但是起碼工資和福利有了保障。
在下班前得到大堂經理的召見,本是戰戰兢兢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卻是得了這樣的好消息,任豐開心的就像是撒歡的小犢子一般,見了誰都是一臉的笑。
要說任豐的長相,還真不像是時下人印象中黑壯、幹練、粗獷的山裏人。任豐長得很‘小’,這個‘小’不僅僅是在年齡上,還有身形。任豐的骨架很小,這也就意味著他的身高也不高,小手小腳的他當初甚至握不住炒鍋的鍋柄。任豐的腦袋很小,臉蛋也小,倒是那雙眼睛,可能是因為臉小的關係,顯得尤為的大,黑黝黝的水潤,看著便給人人畜無害的感覺。
據任豐自己說,其實他以前也黑,雖然身架子小,但是皮子在山上天天吹山風,曬太陽,絕對是黝黑的發亮。隻是到了城裏,或許是城裏的風水與山上的確實不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所以在那廚師技校待了三年後的任豐,愣是脫了一身黑皮子變成了現在被那些個禮儀小姐都常常叨在嘴上羨慕的白嫩水滑。
不過任豐因為他的這幅長相倒是占了不少便宜,因為看著小,又是張大眼娃娃臉,雖然臉上的其他五官算不上出類拔萃,但是單單現在這模樣就已經十分討喜了。
所以他雖然是山裏孩子,到了這大城市倒也沒受多少欺負,反倒是護著他的人不少。這也讓任豐保留下了山裏孩子特有的純粹和清新。
“喲,小豐啊,下班啦!”公關經理張姐,年過三十卻是人比花兒還要嬌豔上幾分。
任豐甚至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來這酒店的時候,看到張姐,當真以為是看到天上的仙女了。
後來久了才了解,原來張姐與他差不多,雖然不是山坳裏出來的,家鄉也是窮鄉僻壤,能走到這一步,著實不容易。
張姐是極喜歡任豐,看見現在的任豐她就能懷念一下那早已逝去的單純的自己。但凡是人心複雜了,就會去相要挾單純的物事。
“張姐,你也下班了!”任豐立刻乖巧的回應,臉上滿滿的笑容。
“喲,這事有什麼喜事啊,瞧瞧,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張姐看著笑眯了眼的任豐,帶著些許調侃的味道問道。
任豐摸了摸自己被理得極短卻仍然柔軟的頭發,“嗬嗬,張姐,我要轉正了。”任豐樂嗬嗬的說道。
若是換成別人,在實習了才半年的情況下,如此明目張膽的說自己轉正的事兒,定然是要被人看不慣的,但是換成任豐,一邊幾個已經下班的禮儀小姐也都湊了過來。
“喲,這麼厲害,半年就轉正了。”一個換了一身紅色便裝的禮儀小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