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一頭黑色的長發原本似是束起的,但是現在有些淩亂的黏在臉上以及散在稻杆上。遠遠的望著便是一個人形的黑色物體,但是近看,男人的臉慘白,他身下的一片稻田,誰都被染紅了。

任豐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景,隻覺得眼前有些發暈。良久才鎮定下來,卻是暗自驚心,這人不會是死了吧?

如此想著,小黃站在他的腳邊,‘旺’的一聲,因為稻田的水深的關係,就算它的爪子上套著油紙,那小半截腿也已經濕了,稻田的泥土又十分的泥濘,它走起來一跳一跳的,十分的艱難。

“我有點害怕啊!”任豐自言自語道,事實上他道現在還沒有見過真正的死人,以前村裏死了人,他阿娘是不讓他去看的,說是晦氣,而大城市裏,雖然也見過幾次車禍,但是死人的他真沒看過。現在這麼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他真有些膽顫。

小黃似是明白一般的,張嘴便咬住了任豐的褲子往回拉。

任豐有那麼一刻還真想往回走,但是這萬一人是活的,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一時半刻的。

“我,還是去看看吧!”任豐終是鼓起了勇氣,伸手撥開了小黃便往前走。

小黃無奈的‘旺’了一聲隻能跟著往前。

真正的看到那男人的臉的時候,任豐反倒不是很害怕了。主要是男人的臉上還算幹淨,五官英挺,也並不猙獰。隻是一張臉白森森的,便是那嘴唇也沒有絲毫的血色。

無疑人死了,若是安詳的便會好些,起碼不至於看著做惡夢……但若是一臉的猙獰,那麼效果可想而知了。

任豐戰戰兢兢的蹲下身,將手擱在了男人的胸膛上,而他為什麼沒有將手指放在男人鼻子下探呼吸,這是有原因的。

當初小黃生病,他倒是學著電視劇中想要探呼吸來著,最後發現根本感覺不出什麼。還是這探心跳最為實際。

‘砰’‘砰’……

那心跳雖然不如何的活躍,但確實是跳躍著的。

任豐收回手的時候,在心中大大的籲了口氣。

好在是活的。

不過接下來,任豐再一次苦惱了,這男人的身高與隔壁的大憨相仿,雖然看著似乎沒有大憨那樣健壯,但是那身高是擺著的。更何況這稻田本來走著就是深一腳淺一腳的。

任豐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應該是淋了大半天的雨了,男人的臉都是冰涼了。

男人仰躺著的正麵並沒有看到傷口,也就是說男人是傷在了背後,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傷,竟然流了這麼多血。任豐看了眼紅泱泱的稻田水。

“小黃,你說怎麼辦呢?”任豐看著男人有看著小黃道。

‘旺’小黃叫了一聲,就好似再說,‘叫你別多管閑事。’

“怎麼能將人丟下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萬一是壞人……”想到這點,任豐再一次的躊躇了。

大約有一刻鍾的時間。

便聽稻田中,任豐道,“小黃你自己往前走。”他的聲音有些喘。

小黃‘旺’的一聲,卻沒有往前走的意思。

任豐將男人的一隻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沒有想將男人整個攙起,隻不過盡自己能力的將男人的身體托高,而後往前拖,無論如何先將人拖出這稻田再說。

一個時辰之後……

小黃趴在任豐的頭邊,用舌頭舔著他臉上的汗一記在拖人的時候臉上濺到的稻田裏的水。

任豐伸手摸了摸它的臉,“別舔,癢。”任豐如此說著便要粗喘幾聲,他的身邊那一身黑衣的男人終於被他拖出稻田。

但是要怎麼把人弄回去?

總不能拖出了稻田就把人扔著裏吧!但是剛剛的那一早已經深刻的告訴任豐,單憑他一己之力是絕對不可能將男人帶回隔著一個小山丘的家的。

“啊,小嵐。”而此時一個熟悉的憨厚聲音讓任豐一瞬間像是聽到了福音一般。

任豐立刻從地上坐起了身,“啊,是大憨哥啊!你這是……撿柴?”任豐熱情道。

大憨背上背著一捆柴,一手摸了摸頭,“是啊,娘讓我趁著地裏濕,不能做什麼就多撿一些備著,等天開明了曬幾天就能燒了。”大憨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憨憨的笑意。

任豐點了點頭,有些猶豫,畢竟大憨的悲傷背著柴,卻聽大憨問道,“那個是什麼人?”他探著頭去看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