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沫笙在機場出口外徘徊了一個小時,而這一個小時裏,她看到的,全是一張張的陌生麵孔。
眼瞧這快要十二點了,耳畔忽然響起了救護車那刺耳的鳴笛聲。
一聽到這聲音,段沫笙的心便懸在了半空中,循聲望去,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了馬路邊,她的雙腿幾乎已經不再聽大腦使喚般,不由自主地朝那輛救護車奔去。
等她走進一看時,才發現,隻不過是有個病人坐飛機轉院,救護車專程來接送罷了。
段沫笙忽然覺得心好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又掏出手機給冷晝景打電話。
但是,冷晝景的電話仍舊打不通。
此時,來往於機場的人越來越少。
段沫笙仍舊在機場出口外徘徊,仍舊時不時地掏出手機給冷晝景打電話。
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突然害怕得渾身顫抖起來。
明明是柔和的晚風,吹在她身上時,她卻在不寒而栗。
晝景……
你到底在哪裏?
段沫笙心裏忽然間空空的,甚至慌到不知所措。
晝景會不會已經回家呢?
等到淩晨一點。
段沫笙的腦海裏又冒出這樣的念頭,於是又迫不及待地攔了一輛出租車,搭車回家。
這一整晚,她的心情都在大起大落。
當她帶著希冀打開家門的那一刻,看到屋內除了自己,並無晝景的身影後,鼻子突兀地一酸,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擔心、害怕、失落……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蹲在了門口,失聲痛哭。
晝景……
你到底在哪兒?
我好想你!
你快回來啊!
無論她在心裏如何呼喚,仍舊得不到任何回應。
淩晨兩點……
淩晨三點……
淩晨四點……
淩晨五點……
淩晨六點……
段沫笙就坐在門邊,雙手抱膝,呆坐了四個小時。
明明肚子已經很餓了,但她卻茶不思飯不想,心裏腦海裏裝著的人全是冷晝景。
她從未如此地去在乎過一個人。
在乎到害怕失去他,在乎到害怕他離開她……
淩晨七點。
沫笙……
“沫笙——”
冷晝景一聲囈語,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剛剛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夢到大哥奪走了沫笙的生命。
夢境裏的畫麵很奇怪……
沫笙穿著一襲美如仙女的婚紗,卻閉著雙眼,紅唇微揚,甜美而安詳地躺在了一副鋪滿了白玫瑰的水晶棺材裏。
而大哥冷慎炎,身著墨綠色軍裝,雙手握著一把鋒利的三菱軍刺,黑眸裏透出一股攝人心魂的戾氣,正紮向沫笙的心口。
這個夢雖奇怪,卻讓他不管是夢裏夢外,心口上都在隱隱作痛。
恍若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沫笙去死,自己卻無能為力……
冷晝景一手撫著額頭,坐起身來,身上的被褥滑落,他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竟然一絲不掛。
“早上好,阿景!”
此時,季思妍身上隻穿著一件乳白色貼身的絲綢睡裙,手裏抱著一疊衣物,趿著一雙白色拖鞋走了進來。
她披散著海藻般的長發,唇紅齒白,明豔動人。
看著她手裏抱著的是自己的衣服,冷晝景這才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班主任的壽宴後,同在一個酒桌上的同學由班長帶頭一起去了KTV,在KTV裏,他被幾個男同學一起拉著拚酒,後來他醉得不省人事。
季思妍妖嬈地走過來,並在冷晝景的床邊坐下,溫柔地說道:“你呀!昨晚可把我折騰死了!吐了一身!我又得幫你洗澡,又得給你洗衣服的。”
“你……”冷晝景劍眉微蹙,頓了頓後,淡淡地接著說了一聲,“謝謝。”
季思妍俏皮地眨了眨眼,忍俊不禁地回答:“你不要想歪了!你都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哪有精力跟我做床上運動。再說了,我光照顧你,就已經累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