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猜的還是沒有錯，這個女人，就落了一回井，突然性情大變，以前是一隻張牙舞爪卻沒有殺傷力的兔子，現在卻成了困在籠中，卻依舊讓人不寒而栗的猛獸。
“二姨娘，我看你這臉色差了點，最近身子是不是不舒服。”慕青剛才進門拉著二姨太的手趁機給她號了一脈，氣血虧虛，身子易乏。
二姨太順手極其自然地扶了扶額:“近來確實覺得身子極易疲乏，不過已經找大夫開過方子了。”
“那就好，平日裏要好好休息，多注意身子才行。”慕青嘴上寒暄著，心裏卻想著要想個法子拿到二姨太的藥方。
“慕青，你怎麼會看出我近來身子不舒服？”二姨太心中有些詫異而後又反應過來道:“我都要忘了，你是和綺菱一起學醫的。”
在這謝府，和慕綺菱比起來，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會，隻會耍性子，丟臉麵的無用之才，慕青不以為意，輕笑了一下。
秋荷在端著桂花糕回來的時候，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以為二人又發生了爭執，畢竟少夫人以前沒少跟人發生爭執，幾乎把這謝府上下的人都給得罪光了。
她在收拾地上的碎片的時候，又悄悄瞟了兩人一眼，可是二姨太低眉順眼的，少夫人臉上也帶著笑容，不像是吵過架的樣子，聽兩個人說的話也不過是尋常的閑聊。
沒過多久，二姨太就起身告辭，慕青也跟著站起身子親自將她送到了門口，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二姨太才離開。
秋荷雖然心中不解，但瞥到桌上的藥碗已經空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
剛將地上打掃幹淨，就聽到外麵謝沛凝銀鈴般的聲音響起，肯定又是來學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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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涵柏正在書房處理軍隊的一些事物，慕綺菱體貼地端來泡的上好的茶水，還仔細地打扮了一番，看起來明豔動人。
“少帥，我看您已經忙了一上午了，要不要喝點茶歇息一會。”
謝涵柏正在翻閱公文的手沒有停下，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先放那吧。”
“這是上好的武夷岩茶，我特地用山泉水衝泡的……。”
“放那就行。”謝涵柏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已經有了不悅。
慕綺菱被噎的心中有些委屈，雖然知道他的脾氣，但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院子裏的桂花開的正好，府裏的廚娘做了些桂花糕，少帥可想嚐嚐？”
現下已經初秋，天氣逐漸轉涼，但書房的窗戶還開著，一陣秋風吹過，桌子上的書傳來嘩嘩的聲響，窗外飄來桂花的香氣縈繞在鼻間。
慕綺菱聽到書頁的聲音，趕緊道:“我這就把窗戶關了……。”
可是剛拂上窗子，窗外突然傳來悠揚婉轉的歌聲，隨著風聲忽近忽遠，一會像是就在窗外，一會又像是離得很遠。
那唱歌的人唱的情真意切，歌聲如泣似訴，句句扣人心弦，正在處理公文的謝涵柏本沒有注意，但那歌聲像是有鑽人耳朵的魔力，讓他不自覺被吸引了去。
謝家老宅的後麵便是洛蘭的洛蘭橋，橋下便是洛蘭河在流淌，偶有烏篷船載著商人和歌女經過，時常能聽到歌女婉轉悠揚的聲音傳來。
謝涵柏感興趣地是那歌詞，那歌詞多情綿延，不似他們這裏的曲那般保守，卻又不似西洋的曲子。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隻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
直到一曲終，他還久久地沉浸其中不能回神，直到手碰到茶杯被燙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他知道那唱歌的人定不是洛蘭河上的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