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柏看了眼手表,十一點半。
外麵十分安靜,隻有巡邏員的腳步聲整齊的從營帳外傳來。
自從來到北地之後,他每天隻睡幾個小時,多數時間都處在神經緊張的狀態,外麵的一聲槍響,一聲炮鳴都可以讓他整夜無眠。
慕青給他配的桂花茶早就喝完了,他睜著眼睛想,下次一定要讓他多配一些,最好是這一輩子都喝不完。
想起慕青,頓覺長夜漫漫,又變得無比漫長了。
謝涵柏剛翻了一個身,一向敏銳的聽覺讓他倏然坐了起來,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已經到了他的房門前。
軍隊駐地十分簡陋,哪怕是主帥的營帳也隻是一個簡單的木屋子,一室一廳,室內用來休息,客廳用來開會。
門外有警衛二十四小時值夜,如果有人靠近,他們不會不發出任何聲音。
謝涵柏徑直向門口走來,剛跨進客廳,就見外麵的門開了。
外麵下著大雪,雪花被北風裹卷著灌了進來,哪怕屋子裏生了碳盆,依然無法抵擋這樣的寒氣。
謝涵柏隻穿了件白色襯衫,被風一吹,也覺得涼意透骨。
他定睛看去,門口站著一個人,穿著白色的女士貂皮大衣,頭上扣著一頂寬大的風帽,她低著頭,昏暗的燈光下也看不見臉。
女人?
謝涵柏麵色一沉,立刻聯想到了那個遼城的慕家。
難道是大帥早就猜到他不會同意,所以讓慕家那個女兒大半夜的跑過來,生米煮成熟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不怪謝涵柏會想得天馬行空,朝陽縣自從駐紮了軍隊之後,縣裏的百姓都跑到了山裏頭或者投奔親朋友好友去了,這裏除了部隊就是一些哪也不願意去的山民,怎麼可能有女人半夜三更的跑來他的房間。
職業的警覺讓他將手中的槍直指向那個女子,就算她是慕家的女兒,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私闖主帥營帳絕對可以一槍斃了。
聽見手槍上拴的聲音,那女子才緩緩抬起頭。
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絕美的臉上,一雙美目仿佛用雪水洗過般的清亮,她嘴角上揚,眼底帶著濃濃的喜悅,用清脆而又柔軟的聲音叫了聲:“少帥。”
這一聲本應隔著千山萬水,隔著飛雪流雨,此時就這樣輕輕淺淺如落花般飄落耳畔,謝涵柏錯愕的同時又有種鏡花水月般的患得患失。
難道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讀懂了他的思念,所以不遠萬裏的把她送來了?
還是說,這隻是他做的一場黃粱美夢,夢醒了又是烽火連天?
這樣說著好像時間漫長,但想像隻是一瞬間。
“少帥。”慕青又輕輕喊了一聲,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我不是鬼。”
他那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真是滑稽可笑。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反應,她這一路風雨波折,此時終於看到他,一顆心也是塵埃落定,不管有多凶險,她還是到他身邊來了,從此,不必再日日盼著半月不響一聲的電話,也不必再苦想憂思,所有的思念都在此時化做了柔情,碾碎在了眼目當中。
慕青直到此刻才發現,她早已把一顆心完完整整的給了這個男子,不僅因為他是她的丈夫,更因為他是她傾心愛著的人。
她以前對愛遲鈍不知,哪怕早就對謝涵柏動了心也在自我蒙蔽,她一向是愛恨分明,想愛就轟轟烈烈,不愛就絕然放手,所以,她的轟轟烈烈就是冒著千險萬阻來到他的身邊。
“少……。”慕青眨了眨眼,剛要說話,一道高大的身影便立於她的麵前,緊接著嘴唇便被一股強勢的力量壓住,他的火熱勢如破竹,席卷著她的一切。
鋪天蓋地的吻挾著雪花一起將她包裹在其中,男人灼熱的呼吸如同一把篝火將她點燃。
他的手臂緊緊攥著她的腰身,她穿得那麼厚,卻還是那樣瘦,瘦到他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就可以將她禁錮在胸前。
他摘下她頭上的兜帽,滾燙的唇從她的嘴覆上她的眼睛,額頭,在她臉上的每一寸親吻著。
此時此刻,唯有這熱烈的吻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澎湃。
真的是她,他不是在做夢。
懷中的人突然嚶嚀了一聲,他的嘴唇還停留在她的耳畔,咬著她小巧圓潤的耳垂。
“怎麼了?”他聲音沙啞,衝著她的耳朵吹氣。
慕青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被他弄得又酥又癢,“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