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柏與大帥的關係本來就不好,父子之間一直生疏,現在謝涵柏知道大帥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將慕青拱手送給楚南風,最後被慕青救了竟然還要反咬一口拒不承認,就怕自己臉麵有失,這樣的人在他心中早已不配為父親,更不配為這江南江北六省的主人,一個到了關鍵時刻隻想自己保命的人,如何能把這六省的老百姓交到他的手上?
謝涵柏本不想與他爭這個權,畢竟是父子,也都是謝家的人,這個主權掌握在誰的手裏都一樣,但現在看來,以前是他太過仁慈了,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皇子為了奪權而害死皇帝,但他所為的並非隻是一個“權”字。
這隻是他的第一步而已。
“這世間的女子多不勝數,他偏要看上一個有夫之婦,不是咎由自取是什麼。”
慕青給他倒了小半杯酒,“大帥這陣子恐怕是自顧不瑕了。”
謝涵柏冷哼一聲:“就讓他嚐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
大帥一病不起,謝府上下都是一片忙碌。
老太太讓人停了府裏的報紙,更不讓大帥看到隻言片語,那報紙上登著一些激進分子的文章,明明沒有任何的汙言穢語,但是句句如刀十分深刻。
而且受害者是報社的副社長,對於這些指桑罵槐的文章也是放任自如,大帥有心想要封了報社,但這更能說明他是做賊心虛,封住報社也封不住悠悠眾口,大帥看了幾篇這樣的文章之後就一病不起,真正嚐到了流言四起的滋味。
“母親,這下要怎麼辦?”三姨太坐在老太太麵前,用手帕掩著臉哭。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遇到事情隻會哭,怪不得這家不能交給你,涵柏出事的時候,你見綺菱是怎麼做的,不但衣不解帶的照顧涵柏還要分出精力打理內院的事情,你比她年長倒像個小孩子,做事還不如她周道。”
三姨太吸了吸鼻子:“我也是擔心大帥的身體。”
“這病連大夫都醫不好,你擔心又有什麼用。”
“母親。”三姨太止了哭聲,紅著眼睛說道:“少夫人醫術高明,坊間都在傳她的和崇高醫德和菩薩心腸,既然大帥病了,不如將少夫人請回來,也許她可以治好大帥的病。”
“你以為我不想嗎?”老太太歎氣:“我若不是顧及謝家的列祖列宗,還用等到現在嗎?一個男人尋花問柳不會受人非議,哪怕是大帥現在所犯的錯誤,也很快就會被時間淡化,哪個男人不偷腥,這都是眾所周知的定律:可女人不一樣,女人的貞潔被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若是真在這個時候把慕青接回來,謝家倒是不要緊,涵柏以後就要戴著一頂綠帽子被人指指點點。”
老太太閉上眼睛深呼吸:“現在我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人命關天,母親何必還在意這些。”
“人命再重要也壓不過麵子,出生在我們這樣的人家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老太太睜開眼:“你去看過慕青了,她還好嗎?”
“挺好的,還問起奶奶了,隻是還不顯懷,肚子仍然平平的。”
“那到底是我們謝家的後代,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在外麵長大。”老太太又是一聲歎息。
正說著話,李管家進來道:“老夫人,二姑爺來了。”
康玉堂邁入內堂,向老太太和三姨太問了好。
“你是來看大帥的吧,他剛剛醒過來。”老太太指了指內間,“你進去吧。”
待等康玉堂進去,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看了三姨太一眼:“玉堂是個孝順的,這都來幾趟了,我看臉上的擔憂也不是假的。”
三姨太聞言,臉上就有些掛不住,相比起康玉堂,自家女婿就死板多了,自從大帥病了隻隨著謝雪麗回來過一次便再無聲息。
她家謝雪麗才是大帥的親女兒,謝雪蔓不過是二姨太當初過繼的,跟大帥沒有血緣關係,但因為康玉堂的表現卻贏得了大帥的歡心,不但在軍中重用他,對他的態度也與景文山不同,好像謝雪蔓才是親生的一樣。
三姨太心中有氣,直罵康玉堂溜須拍馬,嘴上卻恭順的說道:“我回頭就讓文山多來跑動,這個時候作為子女最應該在床前盡孝。”
老太太說這話明著是責怪她,其實也是在提點她,畢竟對老太太這樣守舊的人來說,有血緣關係的情份才是真情份。
康玉堂進了內室,正好大帥被人扶著坐了起來,喝了兩口水,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便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