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呆不下去，她就這樣拖著室外拖鞋，穿著睡衣，頭發還亂糟糟的，不顧形象的往小區外跑。跑得很急，差點連拖鞋都跑掉，也沒有絲毫停頓。衝到路邊上打車，在早上高峰期的時候，攔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攔到一輛的士。
幾乎是立刻坐上去。她現在隻想看看他，確定他還好好的。順便狠狠教訓他一頓！他怎麼能這樣折騰自己？不顧自己的身體呢？
“小姐，去哪？”司機問。
那視線從她身上打量到下。
她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就著對方的視線打量自己，突然覺得此刻的自己好笑到了極點。居然就這樣跑了出來，且不說身上就隻有幾塊錢的早餐錢，就算自己這副樣子到了他那兒，然後呢？
教訓他？又站在什麼立場上教訓他？時隔兩年，他們之間還能像若無其事一樣？
“小姐，到底去哪？”見她沒動，司機又耐心的問了一遍。她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抱歉的笑笑，“對不起啊，師傅，我不去了。”
在對方狐疑的視線下，她推開車門走下去。看著來來去去、形色匆匆的人群，她的心情莫名低落。沒什麼胃口，也就放棄了買早餐，拖著身子重新上了樓。
馮西將熱騰騰的早餐放在辦公桌上，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那雙眼裏的血絲太明顯不過。
“二少，不會是昨晚又沒睡吧？”
霍湛隻含糊的‘嗯’一聲，道：“讓人衝杯咖啡進來。”
“宋秘書說的，空腹喝咖啡不好。今兒一早就打電話叮囑我買好早餐了，喏，您還是喝奶茶吧。”馮西將早餐推過去，霍湛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聞了聞襯衫袖口上的煙味，邊搖頭，“沒胃口。先擱著吧。”
馮西看著他，一臉的不解，“葉小姐回來了，不是應該能好好睡上一覺了嗎？怎麼好像睡眠更差了？”
他正往休息室走，解著襯衫紐扣，便聽到馮西嘟囔的話，腳步微頓。沒說什麼，推開門進去，往浴室裏走，打算洗個澡，換身衣服。馮西突然道：“二少，該不會是葉小姐知道你和顧瑩小姐……”
霍湛回過頭來，幽暗的視線掃過去，讓馮西硬生生打了個寒噤。幾乎是立刻捂住嘴，身子站直，“瞧我這張嘴！”
“讓人衝咖啡進來。”霍湛沒有再說什麼，拉上浴室門，走進噴頭底下。
熱水氤氳著身體，他閉了閉眼，腦海裏回蕩的是馮西最後那句話。時至今日，葉塵尚不知道自己和顧瑩的事，他甚至不敢想象，她知道後會怎麼樣。即使那張紙不過是一個牢獄的象征，即使這兩年來自己見顧瑩的次數少之又少，可是，在葉塵麵前，他還是一個已婚的男人！
這樣一個不完整的他，憑什麼擁有一個完整的她？又憑什麼想要牽絆自由的她？
“二少，太太來了。”馮西突然折回來，敲了敲浴室的門。
抽回神，皺眉，“哪個太太？”
“還能是哪個太太啊？您母親大人啊！”
霍湛微頓了一下，抽了浴巾卷住性感的身體，“知道了，說我馬上出來。”
“好。”
一會兒後，霍湛剃了胡茬，換了白色襯衫和深色長褲出來，短立的發絲還濕漉漉的，沒有完全幹。雖然比先前看起來要精神許多，可眼裏的血絲卻依然沒有淡去多少。
俞蘭正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見兒子這副樣子從休息室裏出來，歎口氣，站起身來，抽了他手裏的毛巾，心疼的道：“去坐著。”
霍湛依言在沙發上坐下，俞蘭幫他擦著頭發。看他掩不住一臉倦容的樣子，心疼的問：“昨晚一夜沒睡？”
知道瞞不過母親，霍湛隻含糊的應。俞蘭揪著眉，“是不是又和顧瑩吵架了？”
“……沒吵。”他下意識不想提這個人。況且，和她之間，有什麼好吵的？隻有情侶才會吵架。他和顧瑩算什麼？
俞蘭垂目看著兒子，他麵上的反感太過明顯。她試探的問，“昨晚，你該不會是……睡在休息室裏的吧？”
“不是。”
“哦哦，那就好。”俞蘭以為他是睡家裏了，麵上稍有了笑意。霍湛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解釋。隻聽她繼續道：“小湛啊，你最近要不要回老宅一趟，你爺爺奶奶身體越來越差，這如今是見一麵就少一麵了。”
霍湛從俞蘭手裏拿回毛巾，邊擦著頭發，邊不冷不熱的道：“不是有顧瑩嗎？你們那麼喜歡顧瑩，有她代替我去就行了。”
“你……你這話是氣誰呢？顧瑩是顧瑩，你是你，你才是他們二老的孫子，那顧瑩能比嗎？”
霍湛微掀目，抬頭看了眼母親，“媽，當年逼我娶顧瑩的時候，你們怎麼就沒這種覺悟？”
俞蘭一時語塞。如今這樣的局麵，可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如大家所願娶了一個顧瑩，可是，果然如老太太當天所說的那樣，和孫子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