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為她說的話有理,他抿著唇沒有吭聲,隻是毛毯下的手重了一些,將她的手牢牢握住。小小的舉動,似有依賴,又似有信任。
雅情心底一時五味陳雜,沒有再多說話,隻是拍了拍腿,“你要不要躺下來,我幫你按按頭。醫生說,這樣會舒服很多。”
他側身躺下來,雅情溫柔的替他按摩。他並不睜眼,隻是眉心舒開了一些。
“你對WIID症很了解?”他突然問她。
雅情愣了一下,“我特意谘詢過醫生……”
不單單是因為Nini,也因為他……
他輕淺的哼吟一聲,“你對誰都這麼好?”
雅情抿住唇。半晌才輕語:“不是。”
不是?
那麼,為什麼對他……
蕭錦羽沒有再繼續往下問,隻是微微側了側身,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安靜的睡去。
雅情垂頭深深凝望著他沉靜的睡顏,柔軟的手指,貪戀的劃過他每一個五官。
她也輕淺的閉上眼,靠在椅子裏,安靜的睡去。
飛機平穩的在空中飛翔。清透的陽光穿透雲層,從窗口投射進來,暖暖的撲灑在兩人身上。
氛圍中,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直到廣播響起來,雅情才再一次從夢中醒來。腿上的他,尚未醒。仍舊閉著眼,睡得像個孩子。
她淺淺的笑,腿上有些酸痛,卻一動不敢動,生怕將他吵醒。
直到飛機平穩的降落,窗外是陌生的國度,北海道的函館機場。
蕭錦羽緩緩醒過來,混沌的視線望了眼雅情,才掀開薄毯起身。剛剛睡醒的他,還有些慵懶的迷糊樣子,那俊挺的五官卻別有一番迷人的味道。
“到了?”嗓音暗啞,很性感。
“嗯。”雅情點頭,擔憂的望著他,“還好嗎?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一會,把晚上的安排挪一下?”
“不用了。”他收起毛毯,摁了摁眉心。那兒,仍舊有些隱痛,可比起剛剛已經好了許多。
知曉他的性子,雅情也不再勸,隻起身到行李架上取自己的行李。行李架很高,她要惦起腳尖才夠得著,好不容易碰到自己的包,背後一熱,他的氣息貼了上來,大掌已經探過來順利的將她的包取下來。
心跳加快,她伸手要接過來,他卻兀自提著已經轉身望機艙外走。望著那高大的背影,雅情淺笑。阿豐經過的時候,望著她興味的笑,“趕緊跟上去。”
想到剛剛他和蕭錦羽緊緊相依的樣子,被大家都看在了眼裏,雅情暗自嗚咽一聲,紅著臉跟了上去。
……
剛出機艙的門,一股強勁的冷空氣迎麵而來。這個季節,這兒的天氣寒冷得刺骨。雅情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抱緊自己。蕭錦羽卻回過頭來望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將大衣脫下來丟給她。
手裏一暖,雅情訝異的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聽到他幾乎是命令的口吻:“穿上。”
脫下大衣的他,隻剩下一件單薄的針織衫,雅情搖頭,“你自己穿著,一會兒外麵要下雪。”
“你都沒帶外套?”蕭錦羽睨她一眼,沒有動手去接衣服,隻是輕點了點下頷,再次示意:“穿上,別因為你感冒耽誤了正事。這幾天要跟的稿子會比較多。”
他的堅持,雅情隻好穿上。
那暖暖的溫度籠罩下來,就像他的臂彎摟著她。深深的凝了眼他的側臉,雅情靜靜的跟在他身邊,唇角甜蜜的彎起。
無論他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思才關心自己,這一刻,她都覺得滿足。
……
一行人,走出機場的時候,已經有好幾輛接機的車等在外麵。雅情脫下外套要還給蕭錦羽,下意識往後麵的車走去。
阿豐卻開口:“宋秘書,你就坐前麵的車吧,我們坐後麵就成。”
啊?
雅情下意識望了眼蕭錦羽,蕭錦羽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拒絕阿豐的提議,隻是彎身徑自上了車。
他這表現算是默認了,雅情抱著他的大衣跟著他上了車。
……
車內坐著的是日本這邊的負責人,蕭錦羽和他們斷斷續續的聊著。雅情聽不懂日語,隻能頗為無聊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這個季節,這兒還是寒冬。街道邊的樹丫上,還懸著雪花,看起來尤其夢幻。
雅情趴在車窗上,帶著像少女一樣的憧憬看得出神。連一旁的交談頓住了她也沒察覺。
她望著窗外,蕭錦羽凝神看著她,微微出神。
奢華的酒店,是在雪山下。雅情收拾好東西,透過酒店偌大的落地窗望著窗外的白雪皚皚,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蕭錦羽就在離自己不遠的隔壁幾個房間,想到今天在飛機上他們手牽手的那份悸動,雅情心底微微泛起甜意。
這幾天的安排,她因為不懂日語,其實沒有那麼吃緊。或許,找時間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