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一個個都是眼瞎了?媽的,在醫院裏找死,也不嫌晦氣!”車主推開門下來就開罵,慘白著臉色,顯然也是被嚇得不輕。
幸虧刹車踩得及時,才沒至於撞上去。
梓歌也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趕緊跑過去將卓雲若扶起來,急急的追問:“怎麼樣,有沒有傷著?哪裏痛嗎?”
卓雲若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忽然放聲大哭,顫抖著唇,不斷的喃喃:“寶寶……我的寶寶……”
過度的驚嚇讓卓雲若的情緒又開始崩潰,醫生焦急的衝進病房。
梓歌在病房外焦急的等著藍宇楓過來。
直到此刻,回想剛剛那一幕,她仍舊心有餘悸,心頭被巨大的惶然和不安充斥。
隻差那麼一點點,車就要撞上來,將她撞得粉身碎骨……
手上被拉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鮮血直往外湧,她也顧不得處理,隻盯著一團亂的病房。
那淒厲的哭聲,讓她心驚肉跳。
長廊裏,突然有輪椅的滾動聲。梓歌一回頭,就見燕南推著藍宇楓匆匆趕過來,臉色肅寒得恐怖。
“孟梓歌,誰讓你來這兒的?!”開口,便是一句厲聲的質問。
他接過手杖,從輪椅上站起來,高高在上的俯視她。那雙眼,銳利得仿佛要將她剜出一個洞來。
“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梓歌趕緊解釋。
她害他妻子身處險境,現在情況又變得如此糟糕,生氣也是應該的。
“為什麼來這兒?你以為你是誰?”他的情緒,並沒有因為她的道歉而有一點點好轉,雙眼咄咄逼人的瞪著她,眼底的火苗像是恨不能將她燒成灰燼。
梓歌被逼得後退一步,貼在牆上,tian了tian唇,艱難的解釋:“我……隻是……想來看看她……”
“你來看她?孟梓歌,你把自己當誰了,你有什麼資格來這兒看她?”
梓歌被他逼得說不出話,下意識就想走,藍宇楓卻拖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摁在牆上。
“唔……痛……”他每一根手指就摁在梓歌的傷口上,那尖銳的痛,蝕心蝕骨,她忍不住痛哼出聲。
蒼白的額頭上,一片冷汗。
可藍宇楓卻是一眼都沒有在那傷口上停駐,更沒有鬆懈幾分力道。隻陰沉的警告她,“孟梓歌,你最好給我弄清楚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不要真以為我吻過你,你就有資格參與我們家的事,更不要妄想其他!她不是你有資格來看的人!”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朝他們投射過來異樣的目光。
他的話越來越過分,梓歌心頭的愧疚,被巨大的憤怒代替。空出的另一隻手揚起來,她幾乎想也沒想,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眼淚,順勢而下,她哽咽著罵他,“藍宇楓,你混蛋!”
俊臉上,立刻浮出紅腫的五指印。
那火辣辣的痛,似乎抓回了一些他的理智。他陰沉著眸盯著她半晌,忽然鬆了手,卻隻是從唇間吐出一個僵硬的單字節,“滾!”
渾渾噩噩。
自己是怎麼從醫院出來的,梓歌甚至都不清楚,隻是知道,一定是狼狽、難堪到了極點。
傷口,傷得更深,血淌到了指尖,滴在地上。
抬手擦眼淚,拉著傷口,痛得她唇角抽搐……
剛剛,明明沒這麼痛的……
現在,傷口連同心髒……都劇烈的痛……
望著那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藍宇楓僵著身子站在那兒,清冷的眸子眯著。
“您的話好像傷到她了。”燕南淡定的開口。
“她不應該擅自來這兒!”藍宇楓垂目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上還殘留著她傷口上的血。
“我會盡快把卓小姐轉移,讓她無法再接近。”
“嗯。”藍宇楓微微頷首,神情仍舊緊繃著沒有緩和。
又看了眼自己的手,那張淚流滿麵的小臉似乎還在眼前。坐回輪椅上,他麵無表情的吩咐燕南:“去找她,帶她給蘇晨看看。”
梓歌覺得自己此刻一定難看得要命,不然,周圍的人也不會一直朝她投過來那些異樣的目光。
此刻,藍宇楓一定正守在他妻子床前細心安撫,沒有誰會理會自己心頭巨大的恐懼和手上的傷……
想到那張絕冷的酷顏,梓歌不想承認自己受了傷,可是,胸口的難過卻騙不了自己……
一輛車,緩緩在腳邊停下,有人從車上走了下來。梓歌沒有停下腳步,隻沿著大街木然的往前走。
“夫人。”燕南追上來。梓歌麵色蒼白的頓住腳步,倉皇的擦眼淚,“別叫我夫人了,有事嗎?”
“上車吧,您手受傷了。”燕南替她將車門打開。
梓歌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傷口,望著那淋漓的鮮血,隻覺得眼眶發澀。她抬起頭來,搖頭,“不用了,隻是小事,我自己可以處理。”
“先生讓我帶您讓蘇醫生看看。”燕南堅持。
先生?
藍宇楓嗎?
梓歌咬住下唇。他不是對她的傷口恍若未見嗎,現在又何必來假好心?也許,隻是想哄她繼續回去當他哄小豆子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