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善本立刻悄悄溜了。
“愣著幹什麼?看看就能飽啊?”葉舒用肘子推了他一下。
“你親手做的?”許韶垂目看她,眼潮波動。葉舒對上他的視線,察覺出他的感動,麵有得意,“不用太感動了,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感謝你一下是應該的。”
“你少給我得瑟!”許韶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下手卻不重,麵上的笑意也沒減。低頭嗅了下雞湯,麵上全是滿足。
葉舒揉了揉臉,頰上仿佛還沾染著屬於他的溫度。這樣的小動作,是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有些新奇,又覺得好奇怪。
看著他像個孩子一樣滿足的樣子,心裏也覺得開心。將雞湯端了過去,邊幫她舀出來,邊道:“好不容易傷才好一點,你先呆床上坐著,不要亂動。”
許韶坐在沙發上,拿個枕頭靠著頭,背不敢沾在沙發靠上,就那麼懶洋洋的眯眼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怎麼著,真怕我要你照顧一輩子啊?”
“我才不,讓你的蘭蘭來照顧你吧。”葉舒瞥他一眼,端了湯要遞給他。他動都不動。
“喂。”葉舒喊他。
他試探似的抬了抬胳膊,而後呲牙咧嘴的直說疼,嚷嚷著:“不行,不行,抬不起來,拉到傷口了。”
“……”葉舒無語。剛剛他那手還好端端的擱她肩上呢!越和許韶熟,越覺得這家夥孩子氣,耍賴使壞的功夫一流。可是,這些又僅限於在她麵前,隻要這個病房裏有第三個人存在,他都人模人樣,正兒八經的。
連痛都不多喊一聲。
不曉得在趙蘭蘭麵前,他又是什麼樣子。
體貼?癡情?還是一樣粗暴、無奈?
她想象不出。而後,又自嘲的笑了。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呢?不管他在趙蘭蘭麵前是什麼樣子,那都和自己無關不是嗎?反正她和許韶頂多隻是普通朋友關係,還不至於管到那麼多。
雖然這樣想,可是,心裏卻忍不住浮起絲絲苦澀。許韶看她沒動,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發什麼愣?”
葉舒這才回神,斂去心裏那種奇怪的情愫,睞了眼他活動自如的手,“你不是活動得好好的嗎?”
“啊!又開始疼了。”他立刻道,那痛苦的表情拿捏得剛剛好,都不用醞釀。
葉舒白了他一眼,“你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乖乖的舀了勺湯送他唇邊。他嚐了一口,似在回味,好一會兒沒說話。葉舒看著他,眼有期待,“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嗎?”
“這是不是就是家的味道?”許韶突然問,目光深邃而複雜,似有各種情緒在流轉。似落寞,似孤寂,似沉醉。
葉舒微一怔,心收緊了一寸,“什麼?”
許韶還是自己伸手將湯端了過去。葉舒就貼著他坐下,看著他喝。喝到一半的時候,他才停了動作,突然開口:“葉舒,除了小時候的院長以外,你是第一個給我熬雞湯的女人。”
院長?
葉舒有些不解,“那你媽呢?”
“……”許韶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抬起臉來看她。唇角含笑,輕描淡寫的道:“據說,我生下來就在垃圾堆裏。從小我就是在孤兒院長大。”
一句話,讓葉舒懵了好半晌。他的語氣聽起來那麼清淡,仿佛這些事,他根本不在意一樣,可是,聽在葉舒耳裏,卻覺得傷感、淒清。這世界上,沒有誰是不需要愛,不怕孤單的。包括他!
她從不知道許韶過去的事,更不曉得他的身世。以前,他說她生活得認真時,她隻以為他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錢公子,或許從來就沒過過苦日子。
如今想起來,有些心疼。
比起他,自己至少是幸福的。她不但有父母,還有葉塵。至少,在父母離開前,她的生活都是完整的,直到現在,她也不缺親人。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除了道歉,葉舒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安慰?許韶雖然喜歡耍賴,可他到底還是個驕傲的人。對於這樣的男人來說,安慰無非就是同情。
許韶握著勺子,徑自道:“我從小就沒有親人,隻有一個姓。院長賜我一個名。祁,是祈福的意思,她說,像我們這樣的孤兒,缺少福氣。”
“胡說八道!”葉舒聽得心裏一陣陣發緊,想也沒想,便把他的話反駁了。從他手裏把碗奪到自己手裏,給他舀了一勺吹涼了送他唇邊,認真的道:“你們院長都是唬你們的。你要沒福氣,能有這麼多手下?能住那麼大的豪宅?能讓蘭蘭現在還心心念念著你?還有啊……你要沒福氣,這碗雞湯我能給你熬?”
許韶俊朗的眉宇間,染上了幾分明朗。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將她喂的湯喝下,心裏漲得滿滿的,很溫暖。葉舒探頭看他,“還缺福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