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戛然而止,王後收斂表情:“反正本宮不會害你就是了。”
公子晟垂眸看著床榻上的人:“您好好休息。”
“你難道就不問這件事跟你父皇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你不敢問了?”
公子晟停下腳步,垂下眼瞼擋住眼底的墨色:“母後想說是父皇覬覦洛姬的美貌,逼死了十八的母親,還是說花夫人縱然寵冠六宮,依舊隻是一個替身?”
王後後背驚出冷汗:“你你竟然知道?”
這些秘辛,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公子晟表情嘲諷:“母後你是想把我的仇恨轉移到父皇身上,撇清兄長嗎?您的算計,我知道,隻是不再縱容您罷了。”
“難道他就沒錯嗎?如果不是他寵著王家出來的小賤\/人,會有今天?”
王後終於維持不住表情,眼底的恨意籠罩全身,從一個端莊的王後變成一個普通的女人。
這麼多年,皇帝就沒有忘記過王家那位太夫人。
洛姬的眉眼其實類似太夫人,宮裏的那位花夫人也隻是一個替身。
她哪裏比不上那個年紀大陛下幾歲的女人,用盡一生,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徒勞啊。
沒有希望就不會受傷害,可王後一直活在夢裏,直到夢碎才發現都是一個謊言。
如果不是沒有忘記,怎麼會對王十八這麼好?
她好恨啊!
公子晟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以前他也在自欺欺人,裝作看不見,以為就沒發生。
這一場無聲的博弈,最終是誰勝利了呢?
公子晟離開了宮門,也沒有找到答案。
可他有一點從未改變過,那就是從這以後,他要把權勢掌控在自己手心。
化權勢為刀劍,不是為了刺傷敵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看似不遵守規則的人,最終都會暴露出他們致命的弱點。
建康的風雲變幻,無常莫測。
公子晟回到府邸以後,放了一隻專門的信鴿,飛過這熱鬧的建康,去了城外一個簡陋的屋舍。
張輝一直在跟自己對弈,直到鴿子停在他窗前。
他把信件拆下來,在微弱的燈光下打開,上麵隻有一個字:“可。”
他淺笑,將絹帛燒掉。
在這場無聲的博弈中,那些人都將倒下。
誰都沒有想到,三皇子出現在格鬥場開始,到後續環環相扣,真相大白。
皆出自他一人之手。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一盤棋,沒有贏家跟輸家。
隻有幸者跟逝者。
……
次日朝堂上,皇帝下旨遷移民眾去北大荒,凡是去登記落戶的罪奴,皆可脫了奴籍。
此事,全權由公子晟辦理,一時間,他的威望在民間水漲船高。
一場大遷移開始了。
任由外麵風雲如何變化,大理寺內安靜如初。
殷蝶一直捧著那個瓶子發呆,也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天天氣很好,公子晟走進大理寺,步伐輕快。
終於他能來接她出去了。
潮濕陰暗的地方,常年不見天日。
公子晟想起那日她口吐鮮血的樣子,心中擔憂,雖然有派太醫去醫治,可她從來不言語一聲。
他走進牢房,看到那個衣衫狼狽的人,即便是聽見聲響也一動不動,好像一個木偶人。
公子晟快速走過去,彎腰蹲在她麵前:“十八,孤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