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楚夫人。”他客客氣氣地笑著,“楚夫人,這就是小女曲夕然。”
曲夕然眼眸彎彎,“楚夫人,您好。”
“原來你就是然然啊,生的真標誌。”白柔親親熱熱地握著她的手,聲音溫和輕柔,“不用這麼客氣,叫我白姨就好。”
抿了抿嘴,曲夕然順著她叫了聲“白姨”。
“好姑娘。”白柔眼眸柔和,溫聲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記得來楚家坐坐。”
曲天眼睛一亮,連忙應著,表示明天就有空。白柔並未回應他的話,而是仰頭看著曲夕然,無聲地詢問她的想法。
“是的,明天就可以。”曲夕然輕咬嘴唇,緩聲回答。
白柔頓時眉開眼笑,眸中卻藏了淡淡的歉意。
為了兒子的生命,隻能出如此下策,耽誤了年輕姑娘,唯有好好對她,才能緩解自己的愧疚。
收回思緒,白柔輕握著曲夕然的手,親熱地與她交談,毫無楚家夫人的架子。眾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知道曲夕然得了楚夫人的喜愛,都重新衡量她的位置。
“婷婷,那小賤人和楚夫人聊得這麼好,咱們的計劃……”
“怕什麼,她不過會說幾句諂媚之話討好人而已,你看楚夫人願意理她嗎?”曲婷婷瞪了好友一眼,沉聲道,“等楚夫人看清她的真麵目,肯定會厭惡她的。”
好友張了張嘴,見曲婷婷臉色著實難看,隻能將想說的話吞回去,轉身走了出去。
事實上,曲夕然一直關注兩人的動靜,見狀眼中閃過精光,麵上卻不動聲色。
“砰!”
一道巨響伴隨著尖叫聲,從身後傳來。
楊夫人麵色漲紅,軟塌塌地倒在地上,一手掐著脖子,拚命地咳嗽,另一隻手捂住心髒,急促地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一股腦圍上去,紛紛出口表示擔憂,卻沒有一人伸出援助之手。
“讓一讓!”曲夕然擠進去,將楊夫人扶起來,揚聲吩咐傭人,“給我拿一瓶醋,快!”
“你在幹什麼?”曲天匆匆趕來,見狀麵色難看,冷聲嗬斥,“現在不是你出風頭的時候,醫生一會就來了,快點把楊夫人放下!”
他看著楊夫人逐漸發白的臉,心中更是惱怒。
真是上不得台麵的臭丫頭,逮著機會就迫不及待表現自己,淨給曲家添亂!
“不行,等醫生過來,就來不及了!”
方才她看到,楊夫人喉嚨覆蓋了一層黃色,中間有一根尖銳細長的魚刺,阻礙氣流進出,輕微的窒息導致心髒跳動過快。
這種情況,必須盡快通氣。
人命關天之時,曲夕然態度格外堅決,絲毫不顧曲天的嗬斥。
她有規律地拍著楊夫人的後背,待她氣息通順些許,便雙指呈劍狀按向鎖骨中間穴位。楊夫人身體一顫,開始劇烈地咳起來,臉色也越發蒼白。
圍觀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曲夕然的目光多了些不屑。
嘖,外麵接回來的果然上不得台麵,為了出風頭,連人命都可以棄之不顧。
“曲夕然,快住手!”曲天又氣又慌,見她仍然不理會,直接抬手將她拉起來,麵色陰沉地嗬斥,“不懂就不要亂做,你想害死楊夫人嗎?醫生一會就來了,用不著你亂指揮!”
“她被魚刺卡住了,不能等!”
“然然,你說什麼胡話呢,今晚廚房根本沒有準備魚。”默不作聲的周韻開了口,聲音中含著無奈,“我知道你急於證明自己,才想幫楊夫人,但人總要量力而行啊!”
一句話,給曲夕然扣上了急功近利自不量力的帽子。
曲夕然來不及理會,而是用力掙開曲天,端過傭人備好的醋,灌進楊夫人的嘴裏。曲天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當下臉色難看之至,寥寥父女溫情也一掃而光。
事已至此,他隻能祈求楊夫人不要死在洗塵宴上。
醫生姍姍來遲,沉默著檢查了許久,眉頭越皺越緊。
看來,楊夫人的情況不太好。
本以為得費點心思對付她,沒想到小蹄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周韻心情愉悅,麵上卻是滿懷擔憂和難過,“醫生,楊夫人是不是……”
低低地歎了口氣,她語氣愧疚,“希望楊家不要怨恨然然,她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心辦了壞事。”
曲天麵色不愉,“醫生,楊夫人還有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