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過討厭她,鄰居們毫不避諱地議論起來。
“這就是老張天天誇的女兒,聽說在學校裏欺負同學,還被人曝光了。”
“兒子,咱可不能和她學啊,這種人,長大了肯定得進監獄。”
“說不定過幾天就進去了,她惹得可是富人家的大小姐。聽說過搞醫藥的曲氏沒?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就是曲家人。”
鄙夷嘲諷和厭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讓張怡無處可遁。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血腥味在舌尖漫開,使她壓在心中的恨意不斷翻滾。
都怪曲夕然那個賤人!
若不是她發出了校園暴力的證據,自己就不會被人肉,就不會成為過街老鼠。
白天她還用各種小號辱罵曲夕然,晚上她就被曝出霸淩同學,體會到了網絡暴力的恐怖。這事影響範圍廣,就連鄰居都知道了,不論她走到哪裏都能聽到罵她的聲音,甚至還有人往她身上扔菜葉和雞蛋!
好不容易回到家,便迎來母親劈頭蓋臉的責罵。
明明母親也知道她看曲夕然不順眼,還出主意整蠱曲夕然,怎麼到現在都是她的錯了?
越是想著,張怡越是憤恨。
扔完垃圾,她並沒有回家,反正回去不是被罵就是挨打,幹脆漫不經心地四處逛逛。
等她走累了,才發現自己走到了橋上,湖麵波光粼粼,映著五彩斑斕的霓虹燈。抬頭看是一排排象征著財富和地位的高樓大廈,身後是昏暗逼仄的出租房,住著在帝都打拚的窮人。
她住在湖的這邊,而曲夕然卻住在金碧輝煌的別墅中。
憑什麼?
張怡心中升起濃濃的不甘。
她陰暗地想,反正因為這件事,自己一輩子都完了,為何不幹脆拉個墊背的?
眯起眼睛,張怡似是下了決心,撥出一通電話,“喂,曲小姐,我是張怡……您不用急著掛電話。我知道你很討厭曲夕然,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
……
次日,曲夕然借逛街之名,被程元愷帶著,七拐八彎到了楚北寒所在的別墅,為他治療。
這期間,她始終緊皺眉頭,看上去心事重重。
“你看起來沒睡好。”楚北寒隨口問著,“是不是在楚家住不習慣?”
搖搖頭,曲夕然歎了口氣,“不是這個原因。”
唐老失蹤的事壓在心頭,讓曲夕然徹夜難眠。
她知道唐老在朱明手中,卻無法接近朱明,更妄談救出唐老了。
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找上朱明,但這會引起楚家人的注意,還有可能暴露她和唐老的關係。
若是有個掩護,能讓她有正當理由求助朱明就好了。
等等——
曲夕然腦中靈光閃過,抬頭看向楚北寒,眼睛微亮。
麵前這人,不就是“正當理由”嗎?
但她還有些顧慮。
老師已經退出中醫界,不再為別人治病。而能請出楚北寒體內毒素的針灸手法,隻有老師會。若是在楚北寒的幫助下救出老師,那便算是間接承了他的情,隻要楚北寒開口,老師便不好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