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遍地泥濘,穿著平底鞋都不一定能站穩,更何況沈佩還在她的要求下,穿著高跟鞋。
曲夕然察覺,皺了皺眉,“她穿著高跟鞋,不太方便。”
很普通的一句提醒,嚴豔聽了卻瞬間來勁。
當下挺挺胸脯,指著沈佩的鼻子嗬斥,“你明知道今天可能下農田,還穿這種鞋子,你就拿這種敷衍的態度對待工作嗎?你說你,在公司除了花枝招展地去勾引別人,還會做什麼?”
說完,她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衝曲夕然解釋。
“她是公司新來的員工,沒什麼能力,靠著那種手段上位。”
曲夕然攥緊了拳頭,心中卷起一陣憤怒,“是嗎?”
“對啊,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私生活混亂。”嚴豔知道沈佩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絲毫不顧她在場,撇撇嘴不屑道,“而且聽說她年輕時就喜歡亂搞,未婚先孕生了個女兒。嘖,這種貨色,真給我們女人丟臉。”
嚴豔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怕沈佩出色的策劃案引起旁人,萬一裕農方麵的負責人在張總麵前提一嘴,豈不是會戳破她占沈佩功勞這件事。
若沈佩被領導提攜,那她還怎麼完成那位夫人的囑咐。
但如果沈佩是個人品極差的女人,自己便不必擔心裕農的人會賞識她了。
聽到這兒,曲夕然壓抑著的怒火再也無法控製,正準備嗬斥時,手卻被輕輕拉了一下,沈佩暗中搖了搖頭,旋即沉默著走進了農田。
深吸一口氣,她輕咬嘴唇,隻能暫時按下不表,抬腳跟上去。
從農田出來,看著沈佩被泥土弄髒的半身裙,還有因疲憊而微微打顫的雙腿,嚴豔心情甚好。
她彎了彎眼睛,迫不及待地詢問,“曲總,可以簽合同了吧?”
“還不行。”曲夕然冷著臉,“裕農即將轉移市場重點,所以策劃案還需要修改一下。”
她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我想讓貴公司負責人與我司宣傳部合開會議,在會議上討論宣傳片的細節,當然報酬也會有增長,你覺得如何?”
原本嚴豔還怕麻煩,但一聽會加錢,當場打電話詢問張總,定下三天後在傳媒公司中舉行會議。
……
當晚,曲夕然沒有回楚家,而是徑直去了沈佩如今的住所。
直到晚上十點多,門外才響起開鎖聲。
沈佩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燈,看到端坐在沙發上,滿臉嚴肅的女兒,頓時嚇了一跳,緊接著便湧上濃濃的心虛。
她別開臉,努力裝的自然一點,輕笑著,“然然,等很久了吧,晚上想吃什麼?”
說著便朝廚房走去。
曲夕然起身攔住,沉默地看著沈佩。
女人鬢邊泛白,眉間寫滿疲憊,眼下一片淤黑。
見狀,曲夕然突然像是被戳破的氣球,滿心的憤怒頓時消散,化成無奈與心疼。
“我不餓,您先坐。”她拉著沈佩的手,盡量將語氣放輕柔,“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能夠成為你的依靠。”
沈佩怔了怔,鼻頭微酸,卻還是不想讓女兒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