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的銷售模式是糖果廠隻把產品定向定量供給幾個百貨商店,百貨商店的銷售能力有限,利潤空間也是固定的,想要實現利潤翻倍除非多開幾個百貨商店。
但經過這次南下之後,陳凱旋已然發現市場發生了變化。人們購買糖果很多都選擇了自家附近的小賣鋪代銷點,這些賣點看起來不起眼,但架不住數量龐大,加起來的話那數量是極其可觀。
這也是萬小玲賣玩具得出來的心得!
陳凱旋說完之後,王廠長的手指叩著桌沿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路子,糖果廠從未嚐試過。
若不是廠子真的快入不敷出了,他也不會冒險讓陳凱旋去外地賣糖跑經銷商。縣裏給他的政策態度一直是不明朗的,他們的糖果除了按需分配外,生產的再多也隻能堆放在倉庫裏。
可縣裏給的單子銷量基本上是沒增加多少的,開支倒是越來越大,他沒辦法才鋌而走險。
若是陳凱旋的渠道真的開起來,那麼糖果廠的利潤勢必會如他所說,翻上幾番。
到那時,縣裏會不會說他們不按規定走,要接受處罰呢?
“你讓我考慮考慮!”
王廠長猶豫了,他讓陳凱旋先回去,自己留在會議室裏想了好久。
陳凱旋出了會議室,王海濤就靠在門口的窗台上等著他。見他出來,王海濤很是高興的問他,是不是廠長單獨給他發獎金或者承諾什麼了?
倆人邊說邊往外走,陳凱旋無奈的搖著頭,銷路都不知道是否打得開,哪來的承諾?
王海濤努了努嘴,他以為陳凱旋對廠子的經濟效益情況灰心了,勸慰著不要把今天會上的事兒放到心裏去。廠子要虧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他回來的時候廠子的效益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不然廠長也不會答應讓他嚐試創製新品。
而且,就在去年陳凱旋把散糖拉走之後,廠子裏曾貼出過告示。誰要是能把廠子的效益搞上去,誰就來銷售科的科長。
“科長?還有這事兒?”
王海濤攤了攤手,所以他才以為廠長在和陳凱旋承諾什麼。
當初也是那位銷售科的科長作風有問題,被女人鬧到了廠子裏,鎮政府給直接免職了。導致到現在,銷售科還是由田副廠長監管著。
“田副廠長,他就適合搞搞行政人事關係,哪裏曉得銷售的門路。自從他接管之後,這銷量是停滯不前。老廠長親自督促了幾次,這銷量才往上提一提。我看呢,這銷售科科長的位置,怕是老廠長最關心的事兒了!”
原來如此!
陳凱旋心裏琢磨著,難怪老廠長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他笑問王海濤為啥不去自薦?王海濤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況且他根本就誌不在此。
“凱旋啊,你說人為啥要上班呢?我對生活質量要求不高,對錢呢也沒啥欲望,就想著能幹點自己喜歡幹的事兒。”
“你想幹啥?”
王海濤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就想研究點兒新東西,可以改善人們的生活,讓他們發現生活更美好!”
這種宏偉的誌向讓陳凱旋仰慕。
這些天,他和王海濤處的也熟悉了。
陳凱旋羨慕的看看他,這些天他和王海濤熟悉了,對海濤的家庭條件有所了解。他是家裏的老小,父親雖然不在了,但家底還是在的。他母親是位畫家,據說還是什麼委員。他上麵的哥哥姐姐又都是公務人員,典型的高幹家庭,所以他說的不愁吃喝是真的。
陳凱旋心中有些難過,誰年少時心中都有夢想,然而有的人可以去追。有些人這一生都無法去實現這個夢想。因為窮,他要養活自己,養活家人,還談什麼夢想呢!
“凱旋,你呢?你的夢想是做什麼?”
陳凱旋苦笑一聲,窮人貌似不配談夢想。
“我想過好日子,帶動身邊的人也過上好日子!”
“你這和我的差不多嘛,我說咱倆咋情投意合!”
兩個年輕人發出爽朗的笑聲,相繼往宿舍走去。陳凱旋和王海濤說起自己的計劃被擱置的事兒,王海濤一聽就明白症結在哪裏。
糖果廠是家鄉鎮企業,雖然國家的政策已經發布,但是這裏麵牽涉了太多人和關係,並不是王廠長一個人說的算的。如果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事了或者利潤沒提高,恐怕王廠長要把自己的前程壓上了。
“老王還有兩年就退休了,你這個做法很有可能讓他“晚節不保”,我們還是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想想路子吧!”
晚上,王海濤弄了兩瓶啤酒和一疊花生米,二人在宿舍一邊喝酒一邊探討。關於經銷商製肯定是行得通的,如果政策上不允許的話,那就從私底下搞。
反正廠子走私單也不是沒有過,這個私單隻要不放在明麵上,是不會有人舉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