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鬼山分舵的校場上,近百人老老實實地蹲在落日餘暉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揍得不輕。
而一旁,負責看守這群烏合之眾的滿打滿算才不過十人。
但就這十人,卻守出了千軍萬馬的陣勢,愣是嚇得黑龍幫這些賊寇們連頭都不敢抬,諾大的校場出奇的安靜。
看到督署辦的人來了,虎衛們自動放行,然後帶著董浩等人一路進入鬼山分舵內部。
薛任正一臉鬱悶,迎麵從一處大殿裏出來,嘴上嘟囔道,“淦!就差子須這一味藥材了,不會沒有吧?”
“薛公子!可算見到你了!”董浩臉上大喜,連忙迎了上去。
特麼的,這幾天在南疆這督署辦裏可憋死老子了!連脾氣都不能發,這下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
在他鄉相遇熟悉的人,蔣雯也是嘴角微微上挑,跟著師傅走上前去。
薛任眼皮一抬,正準備打招呼呢,隻聽見蔣雯身後一聲驚呼。
“是你!?”田毅瞪著眼睛打量著薛任,嘴巴難以置信地張得老大。
但是,薛任卻是一臉茫然,木訥地問道,“你是?”
好家夥!人家根本就不記得他了!
這屬實讓田毅有點受挫,覺得臉麵無光。
眼看著隊長一陣氣結,身為副官的陳斌自然不能退縮,一步站出來,虎視眈眈道,“薛先生,你可記得我?”
薛任瞪著倆眼睛一看,頓時臉色一變!
臥槽!這不就是把自己抓進南疆督署辦的那兩個難纏鬼嘛!
真是冤家路窄啊!
薛任一臉鄙視地湊到董浩耳邊,輕聲抱怨說道,“你怎麼連南疆督署辦的人也叫來了?這分明就是來搶功的嘛!”
董浩嘴角一扯,滿臉苦笑道,“薛公子啊,你電話來得突然,我和徒弟又沒帶什麼人手,哪能抄得了家啊?”
直到現在,他的心還是砰砰砰跳得十分緊蹙,這裏的犯罪氣息實在是太濃鬱了,簡直每個細節都值得深究。
最關鍵的是,這鬼山分舵占地麵積還極廣,就像是考古人員誤入兵馬俑一樣,早就頭皮發麻,手足無措了。
看到二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田毅有些不滿地冷笑道,“嗬嗬,薛先生,上次見你的時候,可沒聽說你是同行啊?”
陳斌在旁邊一個勁的點頭。
瑪德!這小子在審問室裏簡直比不法分子還要像不法分子,哪裏看得出來這是個線人?
而薛任則正是直接,張嘴就是回懟道,“誰跟你是同行啊?你這話真把爺逗笑了!”
“你說什麼!?”田毅終於是忍無可忍了,大怒道。
“說什麼你樂意聽?”薛任不屑地冷哼道,然後一把拉過董浩的手,扯著他便是朝著某個方向走去,邊走還邊抱怨道,“別管他們,咱們快進去!寶物我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分贓,哦不!是清點充公呢!”
一聽薛任說要分贓,田毅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連忙抬腳就是追了上去。
薛任前腳邁入大殿的正堂,田毅帶著副官陳斌後腳就是跟了進來。
他總覺得這小子哪裏不對,究竟是哪裏不對呢?
田毅越想就越覺得不對,越覺得不對就越往裏走。
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一雙大眼瞪得溜圓。
在正堂中間的空地上,擺滿了成堆的贓物錢款,而在座位上,傅家幾位長輩正坐在那裏,滿臉唏噓地議論著:才一處大殿就有這麼多贓物,後麵足足有上百間樓宇,又是何等壯觀?
副官陳斌接連扯了田毅好幾下,田毅這才反應過來,二人連忙上前去躬身行禮道,“南疆總督署辦,刑偵大隊隊長田毅,副隊長陳斌,見過首長們!”
幾位傅家長輩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在他們眼中,隻有總督署辦署長的李綱才有資格和他們對話,像這種刑偵大隊的小魚小蝦,即便是言語幾句也純屬客套,恰巧這幾位都不是虛偽的人。
所以,田毅和陳斌的場麵一度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