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被丟進潮濕陰暗的地牢裏,顧涼川已經疼的爬不起來了。
粗糙而帶著些許沙石的水泥地,甚至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
還不如千年前嬴政關他的地方。
再差些,那時候的天牢,至少還有稻草,也算軟和些。
已經有四天沒見君千禦了吧,估計這會兒,他又該在外麵發瘋了。
顧涼川閉上眼睛,自嘲地想著,心中又有幾分擔憂。
還真是怕那小子再幹出點什麼不要命的事情來。
那個什麼九皇子來看過他們之後,日子就開始變得沒有之前那麼舒坦了,那些原本恭敬的獄卒,就像是換了張臉一般,輕賤的,蔑視的,惡毒的。
在看向他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好在,聽那些獄卒們討論說今天君首長就被放出去了。
君臨城畢竟是年紀大了,哪裏受得了一直在這種鬼地方接受這樣的酷刑,現在出去了,他也就不用再總是那麼擔心了。
至於他自己這條賤命?
本就是撿回來的,死了也就死了。
雖說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想法掠過心頭的時候,君千禦那張臉也浮現在了腦海中,說不留戀,那都是假的。
他要是就這麼死了,這華國還不得被那小子搞的天翻地覆?
顧涼川的眼底浮上笑意。
這個世界的確肮髒,但好在,他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理由。
在這個世界,如冬日驕陽一般給他光與溫暖的男人。
耳朵半貼著濕漉漉的地麵,顧涼川好像有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沉悶的很。
也不像是有哪個牢房的人在鑿牆,倒像是地底下有什麼東西在挖掘竄動。
正向著,顧涼川就覺得身下的地麵裂開了一條大縫,緊接著,縫隙越來越大,變成了一個小窟窿。
下一秒,失重的感覺傳來,顧涼川整個人就從那窟窿掉了下去。
意料之中的痛感沒有傳來,而是一個溫溫熱熱的懷抱。
漆黑的地道裏,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光憑周身傳來的溫度,氣息,顧涼川就知道身邊這個人是誰。
“你怎麼來了?”落在君千禦懷中的一刹那,顧涼川腦海中閃過無數問題。
話到嘴邊,全都成了眷戀。
“有沒有想我?”君千禦帶著幾分戲謔問道。
雖說看不見,但也能聽得出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疲倦。
顧涼川抬手,憑感覺撫上君千禦的臉頰,不出所料的,他光潔俊朗的下巴已經長滿了胡渣。
“……有一點。”沒了原本想開玩笑說一點都不想的心思,顧涼川略微沙啞的嗓音回答道。
“傷口被你壓著有點疼。”頓了頓,沒聽到君千禦說話,顧涼川又補了一句。
好家夥,直接把那九皇子抬棺的嗩呐往死裏吹。
漫長的地道裏,君千禦抱著顧涼川都沒有再說話。
許是傷口沒有好好處理,有些感染了,君千禦接到掉下來的顧涼川的時候,就覺察到他的身子燙的厲害。
大牢裏的那些事情,君千禦自然都是有本事查的到的,隻是有些人,現在暫時還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