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為首的老者，一眼就認出站在馬車旁邊的楚宸玨，渾濁的雙眼閃爍著淚花，扔掉手中的拐杖就要跪下。
在半空中卻被楚宸玨雙手托扶：“老師，免禮。”
賀知章當即沒有跪下。
“進府說話。”楚宸玨是個低調的人，不想被人發現身份。
話音落下，賀知章才反應過來，皇上還在府外呢。
隻是如今他們賀府是個不祥之地，不少人都避之不及。
他神情有些猶豫，楚宸玨卻是不在意：“無礙，朕不信。”
簡單的一句話，說的賀知章落了淚，又不想讓皇上看見，低著頭，不多會，袖子上多了一片陰影。
很快，一群人恭迎著皇上，江晚吟就跟在楚宸玨的身後。那些人隻當是隨侍皇上身邊的人，並未在意。
江晚吟無所謂，許是因為有現代的靈魂，她對這種尊卑的觀念不是很重。
倒是走在前麵的楚宸玨卻是腳步一頓，緊隨其後的賀家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國師大人，你走那麼慢做什麼？過來，與朕同行。”楚宸玨轉身，突然說道。
國師？是他們想的國師嗎？
賀家的人，一聽皇上這話，當下就驚住了。覺得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在他們驚詫中，江晚吟走了出來。一身綠色裙衣，正如這入春的植物，生機盎然，所過之處都鮮活了起來。
她麵容昳麗，一雙眼睛漂亮的像是會說話般，麵容溫和，看似是個極好說話的人。
從賀家這些人走過去，都能聽到一些淺淺的抽氣聲。江晚吟麵容假裝淡定，一路昂首挺胸朝著前麵走過去。
聽到楚宸玨喊她，江晚吟明白他是有意給自己一個顏麵。也沒推辭，緩步走到他右手旁，與他有三步左右的距離。
待她站在皇上旁邊後，賀家人這才反應過來。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在震驚中還未回過神。
這，這就是國師大人？
“參加國師大人。”賀知章帶領不多的賀家後代，對江晚吟行禮。
“免禮。”江晚吟受了他們的禮，繼續走著。
隨意的看了一圈，在楚宸玨的探尋的眼神下，搖了搖頭。
這處宅子裏，暫時也沒發現有什麼蹊蹺的。
賀知章將人引到了正廳，請皇上和江晚吟上座。
江晚吟眼睛早在入府之後，就看向四周，也命白澤觀察整個賀府，看看可有什麼蹊蹺之處。
若她沒有看錯的話，賀家這些人的眉心都聚著一團黑氣，有的濃的，有的淡。
而這種黑氣就是死氣，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會陸陸續續的死掉。
這不是正常的，她觀察這些人的麵相，並非是短命之相。非但不是，且都長壽，卻緣何變成這樣，還要等白澤去探查一翻，才能得知。
楚宸玨收到江晚吟的眼神示意，低眸喝了幾口茶水。視線再看老師，見他接連被家中事情打擊，衰老成如此模樣，竟有些失語。
“賀老師，請坐。”楚宸玨金口一開，賀知章才顫顫巍巍的坐下，卻也不敢全坐，隻是側身坐了一點。
至於賀家的其他人，自然是沒有資格坐下的。但楚宸玨瞧著他們可憐的份上，還是讓他們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