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知道這是田耀光用出來的回旋勁氣,如果隻是把他甩出去,就憑撞在屋頂的力量就可以把人撞死,田耀光在那一刻就算清了這棟別墅到遠處海洋的位置,春天的身子橫移到海洋上方,所有的力道都盡了。
他的身體極速下墜,在空中的時間絕對有三十秒,這下絕對有上千米的高度,要是掉在淺海區,照樣會被墜入水裏摔死。
春天在空中一個轉折,本來他的身體是平躺著的,現在成了站立的姿勢,頭下腳上的話萬一腦袋撞在礁石上,絕對是像西瓜一樣爆開,腳先著地的話就算是摔死了還可以留個全屍。
身體要是平平的掉下去,也是會受傷的,“波”的一聲,春天跌進了大海,幸好是深海區,他下墜了好深才感到自己的墜力消失,身子開始被水的浮力托上去。
海水冰涼徹骨,現在才四月,一到夜間氣溫也才幾度,春天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麻掉了,四肢有快要變得僵硬的趨勢,他的頭終於露出了海麵。可是四處一看,他差點沒暈過去,這是一片茫茫的大海,四周連毛都看不到,島嶼啥的什麼都沒有。
“光子,沒想到你把我扔到個好地方了。”春天苦笑,看了看天空中北極星的方位,然後深吸一口氣遊了出去。
現在大概是晚上九點,這裏又沒有航道,春天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也沒見到一點陸地的影子,他的四肢越來越僵硬,冰冷的海水一點點的消耗著他的體溫,他知道要是再沒有奇跡發生,自己最多再過一個小時就死了。
《泰坦尼克號》哪部電影裏,那些穿著救生衣漂浮在海麵上的人就是應為沒有人救援才被活活凍死的,幸好這裏不是大西洋冰川的地方,要那樣的話春天絕對挨不過半小時。
又遊了一會兒,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覺得自己的身體和四肢都完全不屬於自己了,他心裏對自己非常的失望,李淳宇啊,光子可是拚了命救你出來的,如果他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會不會對你失望呢。
想到田耀光將他拋出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春天心裏一酸:“放心吧,隻要我有命活著回去,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一定將他們接來連城和我爺爺一起生活,你的公司我也會去打理,至於這次的功勞,我李淳宇一點也不會要,徐啟伏法所有的榮耀都是你一個人的。
有了這個信念,他的意識又清醒了一些,苦澀的海水將眼鏡弄得睜開都困難,他不敢遊得太快,他知道一旦力竭了,整個人就會沉入海底,要想再漂起來,除非變成死屍。
不知道遊了多久,發白的遠方終於出現了一條黑線,春天知道自己終於要遊到海岸線了,可是此刻他全身一點氣力都使不上來了,身子一軟便朝海底沉去。
一束光線在他的頭頂掠過,春天剛想張口大喊,一個海浪打來,又澀又苦的海水灌進了他嘴裏。
他拚命的搖手,身子已經在下沉,他的心也到了冰冷的穀底。
“噠噠噠”的馬達聲傳了過來,一艘小型的汽艇像離弦的箭一樣到了他頭頂,一個肌肉健壯的救生員大喊:“有人溺水了,快救人!”
春天暈了過去。
第二天,藍山錦灣的特大爆炸案上了頭條,那棟豪華的別墅成了一堆灰,當地警方披露,那地方是一個秘密的兵工廠,現在兵工廠要搬遷,軍方就主動爆破了。
但是國務院的人在春天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到了現場,聽到爆炸聲趕來圍觀的人全都被警察攔在外麵,春天也跟在來勘察的專業隊伍裏。
那棟別墅真的成了一堆黑灰,現場的法醫在裏麵找到了無數具燒成黑炭的屍體,初步統計是五十個。
但是春天知道有的人隻怕已經被燒成灰了,包括田耀光。
由國家領導人變為逃犯的徐啟終於死了,這是從春天的嘴裏曝出去的,國務院悄悄撤銷了對徐啟的通緝,田耀光被追封為烈士,他的家屬成了烈士家屬,享受最高的福利津貼。
這些事情當然是不能曝光的。
春天去田耀光的家裏把兩位老人都接了出來,他們說,沒了光子,他們去哪裏都沒心情了。
春天隻好說:“那我以後會常常來看你們的。”他走的時候忘了帶自己背來的那個背包,田父打開一看,裏麵全是鈔票。裏麵還有春天留下的一封信。
“光子是國家的人,他是為國家犧牲的,這是他給你們掙的養老錢。”
田父老淚縱橫,自己的女兒前幾年剛剛離去,現在又上演了一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
他把錢捐到了縣上,說自己的兒子在國外發財了,帶錢回來搞希望工程,於是在他們家鄉的某個貧困地區,多了一所“叫做“耀光小學”的學校。
春天很信守承諾,最多十天他就要去田耀光家裏一次,等到他第六次去的時候,田耀光的父母已經離開了,他問村裏的人,那裏的人都說他們好像被兒子接出國旅遊去了。
春天知道他們村裏的人都不明白田耀光所發生的事情,隻好沮喪的回了家。
春天現在已經軍封上校,可是那個熟悉的人他卻再也看不到了,他今天的榮譽全是那個叫體驗過的兄弟給他帶來的,活著的人依舊每天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愛他的人一提起他就是滿臉的痛苦,可是他呢?
轉眼間到了七月,尤子衿放暑假了,她對沈幽凝說想要出國一趟。
沈幽凝依舊把耀光集團打理得風生水起,五個女孩在她的帶領下,像是皇後帶領後宮一樣,其實要不是因為這是田耀光一手打下來的基業,她哪裏能夠堅持得下去。
田耀光的弟兄們都對她們六人尊敬得要命,就跟對田耀光一樣,他是大家的老大,如果不是他秦狂也許隻能做一輩子的小混混,哪能躋身於連城現在的十大傑出青年。
孔笑和孫遠已經辭去了特工的職位,田耀光沒了之後,他們特工組全部換血了,他們作為老一代,說是辭職,其實是退役了,這樣也正好可以全部身心的投入到發展經濟當中。
在田耀光出事的第二天,出事地點撤了警戒線之後,春天就把她們六個女的帶過去了,她們想在那堆灰燼裏找到屬於體驗過的一點東西,哪怕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