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遲暄臉色一沉,冰冷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但紀蘇娜情緒起伏很大,壓根沒當回事,不顧場合的上前,看向王太太的眼眸都銳利不已。
“你知道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件什麼衣服麼?平庸,普通,毫無特點,你確定要穿著這件衣服結婚?你就不怕婚禮上自己成為笑柄麼?你瞎了就能胡亂做決定嗎?你丈夫明明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王先生臉色十分難看,將自己妻子護在身後,不善的看著紀蘇娜:“紀氏這麼大一個公司,設計師就是這種素質麼?”
溫顏亦完全沒想到紀蘇娜會這麼激動,但不管怎麼說,毫無道理的指責客人,真的太不應該了,不由擔憂的看向紀遲暄。
紀遲暄臉色陰沉不已,看著王先生沉聲道:
“真是抱歉,驚擾到了您的太太,這件事我們公司一定會嚴肅處理,二位這次的服裝費用將由紀氏買單,並且,您太太婚宴上的其他服飾,也都將由紀氏一手包辦。”
王先生臉色微緩,冷哼一聲,攬著妻子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王太太忽然轉過頭,雙眼沒有焦距的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溫和依舊。
“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並不知道第一件婚服多麼的漂亮,但我能感覺到,第二件婚服我穿著非常舒適。”
她說完,就轉身和丈夫離開了。
紀蘇娜聽了她的話,依舊一臉的不服氣和憤怒,甚至還想上前繼續找對方理論。
紀遲暄的臉色已經陰鬱的能滴水了:“你再鬧,就給我滾出紀氏。”
一句話,讓紀蘇娜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清醒了過來,但隨即,卻更是聚集了滔天的怒火,衝滅了理智。
“我不可能會輸,那個女人瞎了你們也瞎了嘛?!這個死丫頭的衣服哪裏比的上我的,她的衣服根本連設計都談不上。”
“那個王太太為什麼會突然變卦,是你對不對,紀遲暄,你為了讓這丫頭贏,肯定做了手腳是不是?!”
溫顏亦看著她發瘋,淡淡的道:“我承認,我的設計確實比不上你,畢竟我沒學過,但依舊是我贏了。”
“剛才王太太說了,她看中的,是上身的舒適度,你的衣服確實華麗耀眼,但她是盲人,你設計的再漂亮,她也看不見。”
“世界上大多的婚紗,確實又好看又奪目,但卻同樣繁雜沉重,對於一個盲人新娘來說,衣服本身的華麗並不是最重要的。”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其他神經會格外敏感,尤其是在婚禮這麼隆重的場合,身為主角,自然更為緊張。”
“一件更為舒服的婚服,會讓她安心,放鬆,這才是我贏了你的地方,服裝設計,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紀遲暄看著侃侃而談的小女人,眼裏閃過讚賞,現在的她,也之前的她又不一樣,卻更加閃耀,更加……吸引人。
紀蘇娜如此驕傲自負的人,根本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更不會聽人說教,尤其對方還是溫顏亦。
“你是什麼東西,你知道什麼叫服裝設計嘛,還敢教育我?這次的比試不能算數,我根本就沒有輸!”
“夠了!”
“紀蘇娜,身為一個設計總監,公然指責客戶,損害公司名譽,你的作為,我完全可以開了你。”
“這次的所有損失,我會算在你的薪資裏,並且翻倍,並且全公司進行通告警示。”
她堂堂一個設計總監,紀家大小姐,這種事若是在公司通報了出來,跟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沒兩樣。
紀蘇娜恨得眼都紅了:“紀遲暄,你不能這麼做。”
他冷冷的道:“如果無法接受,就自己滾蛋,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心,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你知道我從不開玩笑,你可以試試。”
紀遲暄說完,牽著溫顏亦的手大步離開,身後的設計間傳來一道道咆哮。
她滿臉糾結,隻是想待在紀氏,陪紀遲暄一起上下班罷了,一個比賽,她真的沒料到會變成這樣,總有種自己又惹了麻煩的感覺。
“胡思亂想什麼?”
額頭忽然被敲了一下,有點疼。
紀遲暄淡淡的道:“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沒有你,紀蘇娜在公司也不會安分。”
見她情緒依舊不佳,便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對了,一個人學畫畫會不會無聊,我可以給你申請藝術大學插班就讀,你們同齡人在一塊應該會更有話題。”
溫顏亦下意識的抗拒:“這個,以後再說吧。”
她想到什麼,眉眼立刻笑了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我新交了一個朋友,她也是紀氏的員工,人特別好,我很喜歡和她聊天。”
紀遲暄眸光微閃,不經意的道:“是麼?哪個部門的,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