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安!”韓池遠拉住我手腕,歎息說:“你不應該變成現在這樣。”
心裏傳來隱約窒息的絞痛。
那我應該是什麼樣?我望著韓池遠,艱難扯出一抹笑,“因為長大了啊。”
我抽出手,對他說:“你就像我的親哥哥,這個世界上,你在我心裏,是跟以凉與母親一樣重要的存在。”
“語安,我想給你幸福,我這次回來,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把你帶走。”韓池遠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很篤定。
我推開門,心裏萬般不是滋味。
“別走,今晚留下來。”韓池遠從身後摟著我,握住我捏緊的拳頭,“這麼多年沒見,讓我好好看看你,可以嗎?”
身後,男人的聲音很溫柔。
過去,這人也這樣,很溫柔很溫柔告訴我:木語安,我知道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糕,知道世界上最好看的玫瑰莊園,到時候我要給你穿世界上最好看的公主裙,帶你看……
我忽然沒了力氣,滿腦子都是過去那些支離破碎的回憶。
“池遠哥哥,你別這樣!”我使出渾身解數,身後的人卻無動於衷。
這時候,空氣裏忽然響起一道低沉而渾厚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這一聲,愣是把我嚇得肝膽俱裂。
我驚慌失措,望著走廊上被壁燈柔和燈光照耀的顧秦煙。深黑色西裝,抹了發蠟的頭發,幾縷發絲垂落在額頭。
他是何時出現的?
“顧先生——”我看著男人雙眸覆蓋的寒意,腦袋一片空白。
顧秦煙走過來,兀自把我從韓池遠身邊拽了過去。
“小韓少,夫人有身孕,聚餐這種事情,人多嘴雜,我夫人一向喜歡安靜,這種熱鬧場麵應付不來,下次小韓少再邀請夫人,直接由我代勞就行,今天先失陪了。”顧秦煙大手裹著我手腕,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韓池遠的聲音不急不緩,“顧總裁,她是嫁給你,不是賣身給了你,難道連這種日常社交跟朋友聚餐的自由都沒有嗎?”
我的手心沁了一層薄薄的汗。
不知是因為顧秦煙周身肆意的戾氣與不明覺厲的怒意,還是身前這男人寬闊的手掌包裹,黏黏糊糊的,難受死了。
“我跟夫人之間的事情,自認為還輪不到一個不相幹的人評頭論足。”男人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卻極具有壓迫感。
“語安,是不是他逼你嫁給他的!你們木家到底欠他多少錢,我幫你還,你跟這種人在一起,不會幸福的。”韓池遠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眸光清冽,音色沉沉。
心裏一陣前所未有慌亂。
顧秦煙低頭,語調微揚,“結婚的事,是我強迫你的,嗯?”
我緊咬下唇,就像碎了一口的貝齒,口腔裏蔓延了濃重的鐵鏽味。
“告訴他,你過得幸福嗎?”顧秦煙神色平淡。
我張嘴,半天才開口:“不是他強迫,是我自願的,我愛他,所以才結婚。”
“小韓總,聽清了麼?”
語畢,顧秦煙緊拽我的手,徑直走進電梯。
“顧先生,剛才……”我試圖解釋,男人隻是不輕不重地把我拉進了車後座,既而長腿跨向了駕駛位。
車裏的氣息,安靜的可怕。
回到別墅。
我自知今天這事肯定讓顧秦煙誤會了,可是他這樣不發一言,又讓我有些沒有底。
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洗完澡後,我從浴室出來,赤腳踩在地毯上。
“顧先生,現在有空嗎?”
我聲音很輕。
像是做錯事的學生被班主任全班批評似的,心裏愧疚又焦躁。
我無措地揪住睡衣下擺,臉色憋得通紅。
顧秦煙放下手中的雜誌。
“顧先生,”我心一橫,小聲說:“我要給你晚安吻嗎?”
我惴惴不安,看著男人。
他的神情,是一向的遊刃有餘的神色。
我不顧男人此刻心裏所想,身子前傾,在他眉心處迅速的啄了一口。
因為缺乏經驗,又怪緊張的,沒控製好力度,直接“吧唧”一口,還挺清脆。
“是晚安吻,顧先生,晚安!”
緊張死了,好丟臉!
我剛要轉身,男人手就環上了我的腰,不輕不重地在我腰窩掐了一把,我忍不住哼了一聲,繼而男人單手輕輕鬆鬆把我往他懷裏扯。
隸屬男人的氣息,撲麵而來。
“做錯事了,現在知道來討好我了?”顧秦煙英挺的鼻尖在我鼻頭上蹭了蹭。
我兩手無處安放,緊張到結巴:“對……對不起,今天……”
一句話磕磕巴巴,男人嘴唇沿著我鼻梁下滑,在我人中小小啄了一口,接著撬開我的啟開的唇齒,誓死纏綿。
我抵不住男人的纏繞,呼吸緊促,雙手不由地環繞上男人的後頸。
半響,顧秦煙才鬆開我,緩聲說:“你沒做錯什麼,不需要跟道歉。你過去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別這樣膽戰心驚,我是會吃了你還是能把你怎麼了,就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