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還在揣測這人是誰。
身前的女人,微垂著臉龐,趾高氣揚,掄起了手,狠狠在我臉頰甩了一耳光。
“你瘋了!木佳佳,有什麼事衝我來啊,動手算什麼本事!”
木以涼將我扯到了身後,他握著我的手,語氣不善。
我被那一耳光甩的有點懵。
至今還沒弄清發什麼了什麼事情,直到木以涼那一聲木佳佳,我方才反應過來這層關係。
“木佳佳?”我抬腿,走到了木以涼跟前。
思忖了剛才她那番話裏的意思,再一細想過去從別人嘴裏得知我母親的那些事,頓時也隻覺得諷刺。
“你母親死了,那也是活該,作繭自縛。”我衝她微微露出笑意,舌尖頂了頂我口腔被磨破的粘膜,“以後說話客氣些,我脾氣不好,以前窩囊了些,讓你母親兩人欺負的狠了,人都是會變的,這以後我要是不高興,你也別想好過。”
“小賤人!木語安,你媽是個狐狸精,你也是個不知廉恥的賤蹄子!”木佳佳瞪著那雙高跟細餓,胸膛有點起伏地來到我跟前。
不得不承認,她長得很好看,卷長的睫毛,隨著胸膛的呼吸,像是蝴蝶震動的翅膀,忽閃忽閃,惹人憐愛。
她手指指向我,身後,跟了幾個保鏢,聲音尖銳,“阿強,把他們抓起來!”
我知道她心存不善。
但我還真不知道木佳佳膽子大到,在這種地方,會讓她的保鏢抓人。
我一時有點驚訝。
兩保鏢目測身高都有一米九的樣子,人高馬大,二話不說,將我雙手向後交叉桎梏。
“木佳佳,要是我姐有個萬一,你們木家跟安家,誰都別想好過。”木以臉聲音意外的冷靜。
我看著同樣被兩保鏢架著的木以涼,心裏實在是有點亂。
木佳佳冷哼了一聲,情緒激動,衝著我說道:“你母親那個死賤人,她殺了我媽!”
我不想跟她廢話,但是又氣不過她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賤人。
“你嘴巴放幹淨點,都是成年人了,說話能不能有點素養?”
“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教訓我了!你閉嘴!”說完,她扭頭就走。
我跟木以涼被幾個保鏢拖著跟在了木佳佳身後。
木佳佳把我跟木以涼帶到了她母親的墓碑前,我是被木佳佳直接踹在了地上,重心不穩,還一頭磕在了墓碑前。
抬頭看到墓碑上的女人的照片,我心生厭惡。
“木佳佳,你最好收斂一些,今天在這我不想跟你鬧。”木以涼聲音不悲不吭,對木佳佳說道。
木佳佳揪住木以涼衣領,她聲音分明是聽起來嬌嬌弱弱的,可是偏偏讓人就是覺得尖銳,“當年,你母親像個瘋子一樣,拿著那把幾公分的水果刀,插入我母親身體裏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裏什麼滋味嗎?”
“我母親是正當防衛,木佳佳,你也沒必要拿這件事情來賣慘,何況,在天台,我母親墜樓,你敢說你沒責任?”木以涼聲音突然冷了幾分。
“你閉嘴!”木佳佳抬起腳,踹了木以涼一腳。
木以涼原地不動。
“那是她拉我,她要我一起死,是她自己往下跳的,是她自己跳的,跟我沒有關係!你根本不在場,你知道什麼啊!”
木佳佳走向我,扯著我衣領,“木語安,都是你的錯,都是因為你個賤貨!”
我眼睛有些濕,對上木佳佳視線,喉嚨像是堵著了什麼似的,強壓住心裏翻湧上來的情緒。
“你才是殺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母親。”我對她逐字逐句說道。
“不是,你別亂說!我沒有!”她手摁著我後腦勺。
猝不及防,額頭再次撞向了墓碑。
我現在整個腦袋是懵的。
不知道被撞了多少下,很疼,腦袋的意識越來越淺薄模糊。
身後,是木佳佳,一聲一聲的辱罵與諷刺,然後夾雜了木以涼急切的聲音。
最後,隱約聽到了一道低沉渾厚的男音,緊張的回蕩在空氣裏。
我睜開眼時,室內一片昏黃。
“醒了。”男人頭發略顯潮濕。
大抵是剛洗過澡的緣故,他腰部搭了一條鬆鬆垮垮的浴巾,小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溝壑分明的腹肌,心髒位置那一處火焰紋身,都頗有一種氣勢恢宏的可怕又窒息的吸引力。
我胳膊肘子撐在枕頭上,坐了起來。
腦袋很疼。
伸手抹了抹額頭,才後知後覺纏繞了紗布。
“我……”喉嚨幹澀。
“暈倒了,剛才醫生過來看過。”他緩聲提醒,用他一貫磁性的聲音對我說道。
隨即,抬腿向床邊走來。
居高臨下的樣子,就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那種肆意散發出來殘忍的氣息,從他的眸光中折射而出,卻隨之,眼瞼處溢出幾分溫柔之意。
我不太能理解這男人態度的切換自如。
他抬起我下顎,音色沉沉,厚重深喑,“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