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果要回憶當年的事情,就跳不過顧西洲當初的殘忍,許知意不記仇,卻不代表已經忘記了當年的事。
被困在狗屋裏的無奈,過敏導致全身的瘙癢,暴雨下的泥濘,以及卑微的跪在顧西洲腳邊的她。
卻沒想到許知意這副態度讓顧西洲的心猛然一沉。
他當初破產的時候,許知意並未陪在他身邊,反而是跟一群富家子弟和年紀足以能夠給許知意當爹的男人廝混在一起。
每日都行走在各式各樣的酒桌前,仿佛著急著尋找下家。
陪他東山再起的人不是許知意,而是許漫雪。
即使許知意是他心頭的白月光,心底的朱砂痣,這段經曆卻讓顧西洲無法不介意。
“你真的……”顧西洲不願開口,卻還是逼著自己問了出來:“在我破產的那段時間四處陪人上床嗎?”
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顧西洲的臉上,劇痛讓顧西洲咬緊牙關,喉頭微微一甜。
“你這樣想我?”許知意眼底滿是震驚不解與痛苦。
許知意那段時間的確是出現在各式各樣的酒局上,四處陪酒又陪笑。
卻從來沒有幹過那種讓人不恥的事情。
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下酒水,求著那些人能夠給顧西洲一筆投資,讓顧西洲度過難關。
甚至連著喝進醫院好幾次,不得不在醫院過夜。
這些付出在顧西洲的眼裏,居然變成了她出軌的證據,這一巴掌許知意是替當初的她打的。
“你能不能告訴我真相,不要什麼都瞞著我,好不好?”
顧不得臉上的巴掌印,顧西洲知道這是兩個人解開誤會最關鍵的一環,也是兩個人關係漸漸變差的開端。
看著顧西洲真誠的目光,許知意自暴自棄的一笑,連聲音都已經帶上了哭腔:“你為什麼非要逼我自揭傷疤呢?”
“當初你破產之後,我心急如焚,卻礙於沒有能力幫不上忙,整日自責。許漫雪跟我說晚上有一場酒局,如果能討得他們的歡心,便會有人給你投資。”
“我本來不想去的,可是你當時正處於崩潰的邊緣,整日整日地抽煙酗酒,我在其他方麵幫不了你,隻能去赴宴。”
許知意指著胃,輕輕點了點。
“他們都認識我,都知道我是為你求情,更是存了羞辱的意思。”
心仿佛被一隻大手拽著,顧西洲甚至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的劇情,想讓許知意別說了,卻又想親耳聽到那段過去。
“我不會喝酒,他們便讓我啤酒跟白酒摻著喝,紅酒跟洋酒混著喝,跟我說,如果我能喝下十碗白酒,就給你追加五百萬的投資。”
500萬,對於現在的顧西洲來說,隻不過是毛毛雨,可對於當時的他來說,的確算得上是一筆救命錢。
“我一場接一場酒局的去,一個月的時間便喝壞了我的胃,切掉了1\/3,不得不躲著你休養,又遇上車禍。”
顧西洲全明白了,都是他糊塗,被人蒙在鼓裏,隻看到了許漫雪的支持與幫助,以及她帶來的大額的投資。
又哪裏想到這些投資都是許知意一場場酒局求來的。
“知意,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顧西洲伸出手,想要握住許知意的手。
並未退讓,許知意幹脆地把手伸過去,緊緊地攥住了顧西洲的手,這是她應得的感激,和遲來的懺悔。
“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知意,都怪我誤會了你。”
“這種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耐心,如果當初你沒有跟許漫雪廝混在一起,可能今天還有商量的餘地。”
許知意抽回手,指尖毫不猶豫。
“現在我嫌你髒。”
“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我隻是想要氣氣你!”顧西洲語氣急切,“我隻是想報複你當初在我破產的時候不在我身邊。”
這種宛如小孩子賭氣一般的舉動,許知意從未想過顧西洲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幹。
兩個人這麼多年的恩怨瓜葛,到頭來竟然都是因為一場賭氣。
“知意,以後不要想著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和你一塊分擔好嗎?”
顧西洲緊緊的攥著拳,目光懇切。
“放鬆,不然等會兒鼓針還要重新再紮。”許知意輕輕地拍了拍顧西洲的手。
卻是避而不談的態度。
蕭驕陽被釋放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
“驕陽,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許知意來接蕭驕陽回家。
見蕭驕陽依舊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許知意歎了口氣,道:“驕陽,你有沒有想過,打斷你腿的人,不是顧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