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銘冽,你已經瘋了。”
許知然冷眼看著他,注意力卻一直放在他的肢體上,生怕他有什麼過激舉動。
等了半晌,見他沒有動機,才勉強放下心來。
不再理會顏銘冽,她自顧自進屋洗澡收拾。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顏銘冽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男人的臉上滿是疲憊,緊閉的眼眸下,淡淡兩圈青黑格外引人注目。
心,突然抽痛。
許知然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手放在胸口。
她撒了謊。
其實,她還愛著他。
這一宿,是她一個多月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晚,也最放鬆的一晚。
……
清晨的太陽升起。
許知然早早起了床,穿戴整齊走出房門,看到顏銘冽還一動不動地睡在沙發上。
她晚上隨手扔在他身上的被子早已經掉了地。
她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將被子撿起來,重新蓋在他的身上。
背好包正要出門。
睡意朦朧的男人猛地抓住了她。
顏銘冽掙紮坐起身,“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工作了。”
許知然扒開他的手,“你願意在這裏待著,你就好好待著吧。”
她不工作,連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沒了他的束縛,許知然一溜煙離開了屋。
顏銘冽睡意全無,看著她逃跑的方向。
頭疼地撥通了助理的電話,“給我查查,她現在在哪家公司上班。”
他倒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公司,敢從他的手裏搶人!
許知然進了辦公室。
處理文件,複印文件,編輯表格等等忙活了一上午,都沒停下來。
好不容易到了午飯的時間,可以有口喘息的功夫。
誰知,老板急忙忙地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宣布道,“從今天起,我們公司已經正式被收購了,所有人的待遇都和以前一樣,有具體變化我們再行通知。”
說完,他指著許知然,“你跟我進來一趟。”
許知然不明所以地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門剛關起來,老板立馬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
“顏太太,都是我有眼無珠,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顏太太,還指派了這麼多的活給你,真是對不住啊!”
他站起身,朝著許知然深深鞠了一躬。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顏太太您放心,今後隻要您開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向來唯我獨尊,金錢至上的老板轉了性,其中內容就算她不問,都十分清楚。
她不耐煩地擺手,打斷了他拍馬屁的話,“直接說我,我要怎麼做?辭職還是坐在這裏當菩薩?”
老板緊張地搓手,“顏總確實是給了這兩個選項,但他說具體怎麼說得看你,我們誰都不能強迫你。”
說是不強迫,但事情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和強迫也沒有區別。
許知然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我回去把我手裏的工作交接一下,一會就離開。”
“許太太,我可不是趕你的意思,隻是顏總說你現在身懷有孕,不宜太過操勞,所以才……”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
顏銘冽決定的事情,就算是想法設法,都一定會達到目的。
許知然興致乏乏離開了公司。
辦公樓的大門口。
顏銘冽站在車前等著她的出現。
他站得位置及其顯眼,許知然僅僅掃了一眼,就看到了他。
“知然,你總算是下班了。”
許知然滿含怨氣地盯著他,“顏銘冽,你是不是錢多?”
她所在的公司,不過是私人開的一個小公司罷了,根本沒有投資價值。
顏銘冽深深歎了口氣,“沒辦法,老婆想要工作,我也不能阻止。”
然後,他就換了個辦法。
許知然隻覺得頭突突地疼。
“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
“應該是。”
顏銘冽煞有其事地點頭,“所以知然,你就用這輩子還吧。”
許知然被噎。
她故作鎮定,繞過了他,自己朝著車站走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身後傳來了男人跟上的動靜。
許知然心裏隱約有種預感,這次甩不開他了。
顏銘冽小心翼翼在她身後護著她,狀似幽歎,“你就這麼走了,我一個人也不好處理爸的後事。”
許知然腳步一頓。
“我爸……他現在在哪?”
“醫院的太平間,不是直係親屬,醫生不讓我領走。”
許知然的心被狠狠揪起。
過了一個多月,父親還沒有入土為安。
是她不孝。
她反手拉住他。
“顏銘冽,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