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安瀟瀟開始畫起了這個男人的人物肖像畫。
她想了一想,決定不要畫這個男人現在坐在輪椅上的模樣,而應該畫他那天站在廣場的製高點,拿著衝鋒槍雄姿英發的模樣。
不得不說,那模樣,還挺帥的。
誰能相信一個戴著眼鏡的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居然會是一個殺手呢?
半小時後,男人收到了自己的肖像畫。
“這……”他的表情變得古怪而扭曲。
怎麼說呢,她畫得挺好看的,筆法很精妙,畫得也很栩栩如生。
可是,她這麼將他畫得一副挺胸抬頭視死如歸的模樣,好像他已經光榮犧牲了一般。
而且,他為什麼會比那個兩米多高的公牛雕像還要高一大截?
“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就這麼高大偉岸嗎?”男人問道。
“哦,這叫突出中心,怎麼樣,你還是很帥的嘛。五十美金拿來。”安瀟瀟立刻伸手要錢。
男人倒也不含糊,立刻拿出了五十美金來。
她美滋滋收了錢,仍舊繼續要趕客,好迎接下一位客人。
不過,男人顯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看你之前那麼危險都舍不得丟掉畫架,你一定很愛畫畫吧?”
安瀟瀟笑了一笑。
能有多愛呢?這隻是一項生存技能而已。
更何況,她還沒能用這項技能完全養活自己呢。
他又問:“之前發生槍戰的時候,你主動為我包紮,好像並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你不是保護了我嗎?”
“可是,那場槍戰是我引起的,你是被我牽連進來的。”
她笑了起來:“你看起來雖然不像個好人,但是大約也不是壞人。”
在家鄉,她已經見到過最可怕的人心是什麼樣子的,見到過惡人最可怖的嘴臉是什麼樣子的,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什麼可怕的呢?
至少他不會端著一杯被下了催情藥的酒,笑眼咪咪地哄自己喝下去。
“我叫安瀟瀟,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男人沉吟了一下,回答:“你叫我王大衛吧。”
“這不是你的真名,是你隨便編出來哄我的。”
安瀟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他倒也不覺得羞赧,又繼續說:“那……要不你叫我陸平吧,我身邊的人都叫我陸平。”
“很顯然,這也不是你的真名。”安瀟瀟笑了起來。
不過,是不是真名又有什麼要緊呢?一個名稱和代號能說明什麼事?
她不是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安瀟瀟之外,還能是誰嗎?
有時候,她也忍不住會去想,那個拋棄自己的親生父母,有沒有給她起過一個名字呢?
她會姓什麼叫什麼呢?
不過,既然是拋棄了自己的人,想必也不會怎麼給她認真起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她其實還是很喜歡安瀟瀟這個名字的,平安健康,瀟灑一生。
“陸平,你這個名字很好記,我記住了。”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安瀟瀟和陸平開始成為了朋友。
在安瀟瀟眼裏,他是一個肯花五十美金買一張街邊畫的土大款,而在陸平眼裏,這卻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
所以,在認識了一個星期以後,陸平邀請她做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