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海報上的人半天淩洋始終覺得礙眼,於是又繼續沉悶地開車,當他再次停下來以為到家時,才發現眼前不是自己家,而是白玫玖家樓下,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又開到了這裏……
雖然知道白玫玖早就不在了,隻剩下一座空房子,調頭之前他還是習慣性的朝她家窗戶望去,結果這一望眼珠子就瞪直了,窗戶居然——亮著?
是她嗎?她不是出國了嗎?跟男人跑了嗎?難道又回來了?為什麼回來?是知道薄焰死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回來了多久?
無數的問號塞滿腦袋,淩洋頓時熱血膨脹,比大半夜見鬼還要緊張興奮,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腿腳就不聽使喚地下車朝大樓跑去了。
電梯每上一層,淩洋的心情就更加忐忑一分,他雖然時常在白玫玖家樓下晃悠,卻隻上去過兩次,第一次是白玫玖主動找他的,原因是他老婆找上門大罵白玫玖小三,罵完以後卻雙眼一翻暈了過去,白玫玖沒法,隻得打電話叫他老婆搬回去,第二次是他不請自來的,結果光天化日的,還在門口就看到白玫玖跟薄焰一上一下地壓在沙發上親親我我,你濃我濃,眼看就要脫衣服了,他一氣之下二話沒說拳頭就揮了出去,兩個男人打了起來,最終的結果是兩人同時掛彩,傷勢較重的他淩洋白玫玫掃地出門,而薄焰卻被留下來悉心照料。
差別待遇不是點把點,淩洋當時很傷心。
總的來說,前兩次上門的記憶都算不上美好,也不知道這次又會是什麼情況。
電梯在12樓停下,淩洋急切而又故做沉穩地走了出去。
要說他此刻的心情,隻能用‘矛盾’兩個字來形容,他既希望白玫玖這個女人真的回來了,哪怕以後不跟他好也可以讓他多看兩眼,但同時他又希望她一輩子也不要回來,確切地說是希望她一輩子也不要知道薄焰死去的消息,畢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承受害死一個大活人的內疚與煎熬的。
他雖然恨她恨得牙癢癢,但同時又喜歡得不得了,所以,他不希望她後半生都過得良心不安。
就這麼想著想著,他已經走到了白玫玖家門前,大晚上的,這門居然是虛掩著的,連鎖都沒有上,這不明擺著歡迎為不法份子劫財劫色嘛,還好遇到的是他這麼個正直青年。
不過很快,淩洋就發現自己的想法多餘而又荒謬!
因為不管是搶劫犯還是強奸犯到了這裏隻會繞道而行,劫財劫色哪有殺人的頭銜威名遠揚、光宗耀祖呢!
開門的瞬間,映入眼瞼的是一個白麵長發的女人以及她身下刺紅一灘的木質地板,她姿態慵懶地坐在地上背靠沙發一動不動,一隻手彎曲在腿上,手裏托著搖搖欲墜的高腳杯,而另一隻手隨意地躺地上,正是那一灘刺紅的源頭……
強烈的酒精味和血腥味撲鼻而來,淩洋忍不住罵了一聲“shit!”奪門而入。
“玫玖?!玫玖?!……”淩洋搖了搖著白玫玖的肩聲音嘶啞地吼了兩聲,卻沒有任何回應,他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陷入死寂,隻剩下自己的狂躁的心跳聲,他顫抖著手指慢慢移向白玫玖的鼻尖,一秒兩秒三秒……
直到感受了一絲氣息,他這才如釋如負地鬆了一口氣,一把抓起白玫玖那隻不斷往外冒血的手一看,不止一道,而是三道又深又長的血口!她還真把自己的手當五花肉切呢!
他忍不住罵了一聲“Fock!”迅速把領帶從脖子上扯了下來,三五兩下死死纏在她的手上抱起她朝門外跑去……
救護車的叫聲烏拉烏拉地在淒冷的夜空穿梭鳴響。
淩洋靜靜地、一動不動地連眼睛也不眨地看著病床上血色全無、雙眼緊閉的女人,雖然經過醫生的搶救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但他握著她的手卻更緊更用力了……
他無法想象如果他今天不去或是去晚了會是什麼結果?
他知道博焰的死會讓白玫玖多多少少受些刺激,卻沒想到這麼深這麼重,竟然到了殉情的地步!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愛得這麼死去活來,當初又幹嘛要死要活地跟著別的男人跑?
轉而又想,從今以後不管她心裏愛誰愛跟誰跑,他特麼就要死死把她綁住再也不放手,因為她的命是他撿回來的,是他的!
因為,那種心裏像被什麼東西狠狠鞭笞的滋味他再也不要嚐試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