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間,男人正一臉鍋黑地坐在床頭吸煙,熏得整個屋子都煙霧寥寥。
白玫玖咳了一聲,捏住鼻子滿口鼻音道:“那個,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好男不跟女鬥,不跟我一般見識行不?”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吸煙再吐出來,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不出聲,我就當你答應了……我今天……不舒服,怕吐你一身,再說也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再小心翼翼地躺下床,則身,閉眼,打算睡了。
但男人要真這麼好說話,那他額頭上的疤就白長了,那一臉凶神惡煞,小孩兒看了準嚇尿的表情就白做了。
等他吸完手頭的煙,煙頭一扔,伸手抓起白玫玖的手就是一扯。
“唔……”白玫玖嚇叫出了聲:“輕點!痛!”
“痛?”男人仍舊抓著她不放,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你也會痛?”
“真痛……”
白玫玖吱唔一聲。
她是人,又不是鐵打的。
她也有肉有血!
她怎麼不痛!
她哪裏都痛!
下巴痛。
手腕上的表膈得手生脖子生痛。
胃也痛。
胸口,好像也痛。
她痛得臉色慘白,冷汗直冒……
這個死人眼睛白長看不見了是不是!
男人掐著她的下巴使勁一搖:“像你這種麻木不仁的冷血動物,還知道痛?”
“痛……”
白玫玖這下連眼淚都痛出來了。
男人急促地吸了幾口氣,手一甩,白玫玖順勢扒在床上整個身體縮成了一個球。
男人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低頭拾起領帶抬步往外走。
走到門口回頭,她仍舊一個球。
他打開門,再回頭,她還是一個球。
男人皺眉,大步走回床邊,她仍舊沒有沒有任何動靜。
“喂!”
他伸手推她的背,她不動。
“喂!白玫玖!少給我裝死!”
他擰著眉毛把她翻過身,她正咬著手滿的汗把頭發都打濕了,然後突然伸手抓著她的手不放,口齒不清地喊:“薄焰,痛,醫生……醫生……”
*
白玫玖再次睜眼,看到的仍舊是白花花的屋頂,四周仍然空蕩如也,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很快,她又發現了許多不同之處。
床的左邊多了一個吊瓶支架,一根透明管子正順著瓶嘴流向她的左手背。
而右手上的表,不見了。
還有身上,也多了一件衣服。
好像,待遇提升了?
不一會兒,送飯的老媽子推著餐車進來,眼裏除了同情和可憐之外的目光,好像還多了一點心痛。
白玫玖……
反正這個麵部表情豐富的意大利老太婆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老媽子朝她笑了笑,再比劃了幾個動作,大概意思是:你不方便,我喂你吧。
有人喂,省力,有什麼不好。
白玫玖毫不客氣地張嘴,啊——
老媽子笑著將熬到爛了的粥一口一口送到她嘴裏,整整兩碗。
說她不是吃貨,別人都不信。
老媽子喂完,還體貼地用紙巾幫她把嘴擦幹淨才出去。
吃完飯,白玫玖又繼續躺,她心裏其實七上八下,睡不著。
躺了好久,門仍舊死死閉著,沒有人進來,她又躺得不耐煩,決定還是睡一覺再說。
可剛剛閉眼,就聽嚓地一聲門響了。
男人麵色陰沉地到床邊,而白玫玖坐起身,伸長著脖子,瞪大著眼望他。
良久,男人點頭:“嗯,你懷孕了。”
白玫玖眨了眨眼,繼續望他。
男人仍舊麵無表情:“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