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他跟前,把他的椅子轉了一個彎麵向自己,然後,緩緩坐上他腿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頭靠在他肩上,小鳥依人一般問:“這樣行嗎?”
頓時一淡淡的洗發水香味躥入他的鼻尖,季銘哲全身一僵,好像石化一般癱坐著紋絲不動。
見他半天沒反應,她又抬頭在他喉結上吻了吻問:“現在行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連泛著水光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生怕他突然說出一個‘不’字,不等他開口回答,她又問:“你還要我的嗎?季銘哲。”
好像隻要他說不,她就馬上主動消失,再也不出現在他視線裏。
他終於深深吸了口氣,勾起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而她不閃不躺,像貓兒一樣順從乖巧地望著她。
相比四年前,這個小女人,瘦了,臉上沒了嬰兒肥,眉宇間卻多兩分成熟和嫵媚,甚至還有點小小的,性感,貼著他的肌膚火一般灼熱……
看著看著他毫不由於地,狠狠地,上吻了下去。
含著她的唇不留一絲縫隙地啃咬,勾住她的舌麻木也不放,像迷失在沙漠裏馬上就要渴死卻又突然發現一片綠洲,發狂地奔過去,恨不得把裏麵的水通通喝到自己肚子裏。
她被他堵得呼吸困難,眼淚都憋出來了也還是沒推開他。
直到他嚐到了一點苦澀,才放開她。
她頓時癱軟在他懷裏,嘴唇又紅又腫。
半晌,她又目光純澈地道:“我回來了,季銘哲。”
因為太想你,所以回來了。
因為太喜歡你,所以回來了。
因為再也離不開你,所以回來了。
這幾年她把自己流放,去過很多很遠的地方。
貧困的山區,一個饅頭頂一天,夜裏冷得哆嗦的時候連一床保溫的被子也沒有。
瘟疫重災區,埃博拉病毒像風一樣蔓延,死神隨時從天而降,人人如履薄冰。
炮火紛飛的前線戰場,遍地的鮮血和屍體,恐懼和殺戮無處不在。
麵對貧窮、疾病、死亡,生死別離,人的生命永遠那麼渺小和脆弱,不堪一擊。
而她不堪一擊的每一分每一秒裏都有一個他的影子。
所以她回來了,哪怕自己滿手血腥再也洗不盡,她也要陪在他身邊,陪他走完這短暫而又脆弱的一生,隻要,他還需要她。
“這裏沒有你的位置。”男人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
她全身一顫,他不需要她了……
“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不自量力。
她小聲而顫抖地道歉,手離開他的脖子,站起了身:“我這就走……”
“童陽夕!”
季銘哲一聲怒喝,她剛要邁出的步子停住了。
他站身,一披抓起她手:“你的位置隻有一個,但不是這裏!”
然後拉起她大步走出辦總裁辦公室,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辦公區,再進電梯直達底樓停車場,將她整個人塞進車裏,烏拉一聲開走,一路咆哮,十幾分鍾後抵達一個高大的鐵門前停下推門下車。
“你的位置在這裏!”
童陽夕望著鐵門上大大的‘季園’兩個字,呼吸都在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