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添丁(1 / 2)

八月一日建軍節,本來齊一鳴還被邀請參加軍方的慶祝活動,不過現在他卻根本走不開了。因為他的嬌妻江華燕在早上突然一陣腹痛,然後羊水破了,齊一鳴趕忙將江華燕送去了醫院。

一向遇事不慌的齊一鳴這個時候卻有些不怎麼淡定了,他滿頭大汗地在醫院的走廊中踱步,等待著產房門口的燈光熄滅。

麵對這一切,齊一鳴略顯茫然,顯然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曾經經曆過而能想象的,即將生育攜有自己血脈孩子的女人是他的人生伴侶,而從此一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就要來到這個世上,齊一鳴有些激動,但更多大腦中是一片不知所措的空白。

他現在還有一些擔心,自己當初降生的時候並不順利,胎位不正,還是母親剖腹產在小腹上開了一刀才將他生下來。那個時候醫療技術也不是特別好,母親的肚子上一直就留著一道明顯的疤痕。他也擔心現在江華燕在生育時吃到什麼苦頭,那種狗血小說、電視劇裏經常碰到的“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王八蛋情節,他絕對是不想碰到。

也就是這個時候,齊一鳴反思了很多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很難會是一個稱職的對家庭負責的男人,他對於自己的工作投入的熱情和時間比投入在妻子、家庭上的熱情和時間多得多。當然齊一鳴可以扯出很高大上的借口來搪塞,但是他不需要說服自己或者讓自己覺得好過一些,他沒有做好這一角色是事實。

他對於那產房中正在嘶聲叫喊的女性感覺到十分的愧疚,她向來是溫婉,甚至有些怯懦,從來都是細聲細氣,他決沒有聽過她這樣的聲音,他難以想象妻子現在正在體會的痛苦,不過就算這個痛苦再大,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仍然在努力地完成自己身為女人的使命——為愛人誕下愛的結晶。

隻有真的身處在這裏,齊一鳴才能感受到那股壓力和躁動的情緒。他真的恨不能可以替代江華燕其承受那些痛苦,隻是他做不到。

其實這段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對於齊一鳴來說簡直是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段時間,而且顯得如一年一樣漫長。

聞訊而來的葉瑤子走上去拍了拍齊一鳴的肩膀道:“好啦,不用擔心了,燕子沒有事情的。”

齊一鳴點頭說:“我知道,就是還忍不住擔心。”

葉瑤子哼道:“你要是不擔心就不是人了。”

她看著齊一鳴的表情,覺得跟平常印象中那個有些臭屁,十分腹黑的家夥完全不同了,他心裏想的什麼此刻都在臉上,杆兒讓葉瑤子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你也許現在可以想想該怎麼當一個爸爸了,孩子生下來估計可有的你忙了。”葉瑤子有換了一個話題,開始帶著齊一鳴有些慌亂的思緒去暢想未來。

齊一鳴本身就是一個想象力豐富的人,他很容易讓思緒延伸出去,想各種靠譜不靠譜的事情。在他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他一臉黑線為自己的寶寶換尿布的畫麵,然後又一變,成了他和江華燕扶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寶寶開始第一次的旅行,畫麵轉動的速度變得更快起來,有他騎著單車帶著孩子春遊的場景,有他因為孩子不聽話被小學班主任叫去數落的場景,還有孩子臉上出現青春痘,開始早戀,並且迷上什麼被自己認為是無用而且不當的東西,像追星、藝術、運動等等。

等齊一鳴再度晃神,他發現自己所想象的一切似乎都曾經發生過一遍,隻不過他不是場景中的父親,而是場景中的那個孩子。也許,生命就是這樣無數次用特定的形式不斷地重複和流轉,它可能並無特定的意義,但卻如此充實,構建起了一切,並讓一切五彩紛呈。

葉瑤子看見齊一鳴正在出神,推了他一下,道:“你於嗎呢。”

還沒等齊一鳴做出什麼回應,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傳來,齊一鳴欣喜過望,“生下來了”

這個時候反而葉瑤子顯得比齊一鳴還要激動,扒在產房門口那裏一個勁兒地抻著脖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婦產科的女大夫摘下口罩從產房中走出來,也許是知道這一對夫婦身份不一般,還特意擠出了一些平時很少見的笑容,道:“是個七斤二兩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齊一鳴鬆了一口氣,忙問道:“謝謝醫生同誌了,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

“再過一會兒吧,裏麵現在還亂糟糟的,要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