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著手裏的資料,齊一鳴十分沉默,這種沉默中壓抑著極可怕的憤怒,當一個人擁有權力和力量後,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會發生變化。齊一鳴穿越前雖然也混得不錯,但遠遠談不上什麼重要人物。直到執掌戰略局,手握百萬雄兵,動輒就可改天換日,他雖然看上去依舊和氣,但卻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青年人了。
幕僚墨仙通也有些如坐針氈,他很少看見b如此憤怒。知道這一次齊一鳴是動了真火,一些人恐怕要倒黴了,他小力氣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說道:“這一批是這個團夥第四次作案了,根據船長的交代,就他知道的還有三條船在做同樣的事情,隻不過規模不同。他們走私的物品主要是我國跟國外存在比較大差價的高科技產品,主要就是高技術含量的加工機床,還有包括一些大型服務器、高階實驗儀器、特殊工業設備等。
以這次被起獲的申城機電廠生產的五軸聯動數控機床為例,供應國內市場的售價大概僅為40萬人民幣,以現在的外彙牌價,合不到6萬美元,而供應海外市場的同型號產品則高達3-100萬美元。申城機電廠的這一款加工精度相當高,用於加工潛艇的螺旋槳葉片、飛機的發動機渦輪葉片綽綽有餘,同類產品德國、美國和日本這樣的國家自然也有賣,但是價格居高不下,像這種大型的機床,都在一百萬美元以上,實際上價格上我們中國產品仍舊是有優勢的。
但是老外們可不願意吃這個虧,這麼大的差價就導致了走私商的出現。他們在國內購買數控機床,然後轉手以五六十萬美元的價格賣給外國人,自己中間差不多就是賺了10倍的利潤,而外國買家則能夠獲得僅相當於國外產品一半的機床,而且性能上還比德日美產品優秀。這種生意不做白不做啊”
齊一鳴放下手中的材料,皺著眉頭問道:“我記得,像是大型的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這樣的設備,出售的時候都會經過嚴格審查,而且去向也都是有記錄的,怎麼最後還是能走私到國外去?”
墨仙通擦了擦汗道:“是的,我國設立了戰略性資產記錄製度,這樣能夠用於軍用的設備都是嚴加管理的,不過再嚴密的製度,也架不住人的小聰明。
齊一鳴眉頭挑起來了,以一種冰冷的口氣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跟有關部門打了招呼,把這事情給遮過去了?”
墨仙通點頭道:“應該就是這樣了,我們根據申城機電廠的銷售記錄查到了一處位於蘇北的機械廠,有關部門搜查之後才發現,這個機械廠根本就是一個皮包工廠,有廠址甚至還有一些雇員,當時申城機電廠的技術人員還有印象幫助他們裝配。但是,最終這些設備還是被拆下來裝船運走了。我們懷疑,這個犯罪團夥至少進行了多次這樣的活動,先找一個場地,注冊一個皮包公司,然後大批量購買一些設備,設備拆走後,他們就把公司閑置,過一段時間再把地皮和廠房出售給別人,再找新的目標。”
“有這個折騰功夫,做點什麼事情不行?現在國內什麼工廠不賺錢,這些渣滓”齊一鳴這會兒終於恨得爆了一句粗口。
他緩了緩情緒,又問墨仙通道:“那些電子元器件和技術資料又是怎麼回事?”
墨仙通小心翼翼地道:“這個我們還沒有查出來,但是最有可能的是這個團夥進行的另一項重大犯罪活動。”
齊一鳴諷刺道:“可不是重大嗎?我們好不容易有些領先世界的技術,結果被人拿去直接交給外國人了b寸的晶圓設計圖紙以及相關製作工藝,這是個多大的盤子?這個市場肯定越往後越大,每年幾百億美元都是少的,有些人真的是一點底線都沒有,家裏有什麼好東西都想往外送,敗家子不外如是。”
因為齊一鳴的出現,中國的微電子產業已經確立了絕對的世界領先優勢,要不是中國這會兒人才儲備尚未到後世那麼足,恐怕已經確立了第三次技術革命的弄潮地位。但即便如此,全世界每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電子元件有賴於中國的出口,特別是高端的猶如6寸、b寸晶圓這樣的東西,基本隻有中國廠商可以生產。
整件的電子產品,比如移動電話、電腦等其實隻要拆開了大部分都能夠山寨,但是這些基礎的電子元器件沒有那個技術還真的製造不出來。這些年如戴爾、東芝、惠普等廠商不得不大量進口中國的電子元器件以不斷更新產品,跟上中國競爭對手的性能,如果能夠掌握這些重要的技術,將中國人給出的“高價”壓下來,那麼肯定更有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