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氣氛一下子有些凝滯。
葉曦嵐麵色僵硬,看著眼前幾乎半裸的邵世淵,嗓子眼裏跟堵了什麼似的,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怎麼了?你不是學醫的麼,忘了我是一個病人了?”
邵世淵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麵上雖說是波瀾不驚,可這一句話裏裏外外卻都透著幾分催促的意思。
葉曦嵐心裏打了個激靈,咬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她繼承了這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不錯,可是醫學生對待患者的心態,她可是半點都沒繼承到,要她麵不改色看一個男人的裸體,這太為難她了吧。
從架子上拿了幹毛巾之後,她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了邵世淵的背後,一點點的從他的肩膀位置開始擦起。
或許是常年不見陽關的緣故,他的皮膚比一般男性還要白皙許多,卻又很健碩,細密的水珠順著好看的肩胛骨線條滑落。
葉曦嵐看的眼熱,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前頭忽然傳來邵世淵的聲音。
“今天下午的事情,真的跟你說的一樣?”
她手微微一頓,“你不相信我?”
“你和莫謙走的近是事實,我親眼所見,所以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真的像你自己說的那樣無辜嗎?”
這件事避不開,葉曦嵐自己心裏清楚。
雖然回到邵家之後,她謹言慎行,可是從前的葉曦嵐並沒有,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留給自己一個爛攤子,連她自己都無法否認的精神出軌,的的確確的發生過。
但她還是抱著一線的希望,矢口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
邵世淵忽然沉默了一秒,緊跟著,她手腕忽然一緊,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將她拽著轉了個圈,腳下一打滑,浴室裏回蕩著她的尖叫聲。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打橫坐在了邵世淵的腿上。
一回頭,幾乎撞上他的鼻尖。
她下意識的就掙紮起來,可邵世淵雖然殘廢,手臂上的力道卻極大,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掙紮,手腕力道收緊,疼痛如同要攪碎她的腕骨一樣瘋狂的襲來。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她忍著痛,低吼不已。
邵世淵的目光中透著警告,“你最好別動,這樣說話,我能看得見你的眼睛,撒了謊,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葉曦嵐被他的目光嚇得愣住,不敢動彈了。
“三年前你嫁到邵家來,新婚第一夜鬧的那一出割腕,我還記憶猶新,這會兒就不必在我麵前裝情深了,你心裏清楚,我跟你談不上什麼情分。”
邵世淵這話一出,葉曦嵐隻覺得手腳冰涼。
這爛攤子真的夠爛的。
記憶中,三年前葉曦嵐剛嫁到邵家,當初相親見麵的是邵世澤,當日迎親進門的夜市邵世澤,可到了晚上,她見到的卻是一個坐著輪椅的青年男子。
葉曦嵐腦子裏的那根緊繃的弦在那一晚徹底繃斷,所以在邵世淵說了兩句話走了之後,她萬念俱灰,拿了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割腕躺進了浴缸。
“我當時是被邵家和我繼母騙了,做出那樣極端的事情也無可厚非吧,”葉曦嵐大腦飛速的運轉,“何況我也沒有傷害別人,我那時候是自己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