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在門口停了一下,門口警衛員過來核實了身份之後才放行。
開進去後,還有段距離才能到訓練場,透過車窗能看到旗幟,這是哀悼才會有的儀式,荀副官看了一眼,有些觸目驚心。
“建港那件事現在弄得人心惶惶,各大J區戒備都森嚴了起來,”
邵世淵的目光也一直落在窗外,神色漸漸收緊。
“派去四區的人怎麼說?”
“大彪先回來了,說四區那邊正在接受上級的批評,特戰隊的孫隊長降了軍銜,也被關禁閉了,上級覺得這次的犧牲完全是孫隊長的判斷失誤,魯莽導致的隊員犧牲。”
軍中的事情向來複雜,特戰隊也不能幸免,邵世淵這些年見得多了,越發的冷靜沉睿,直接問道。
“事實情況呢?”
荀副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
“事實情況是那批走私團夥是從香港接道過來的,藏在漁船裏,當時被查出來之後挾製了漁船上十二個無辜漁民,孫隊長下的命令沒有任何問題,派人救援,但是派去的特戰隊卻幾乎全軍覆沒,犧牲了十一名隊員,重傷兩名。”
“人齊了,”
荀副官感慨良多,“這些年你們都去哪兒了,跟首長彙報彙報吧。”
為首的管彪左顧右看了一圈,主動道。
“我來說吧,我和大誌在遼北J區幹了五年炊事兵,這就沒什麼可說的了,猴子就厲害了,在江浙做木材生意,公司都上市了。”
管彪說的猴子,生的精瘦精瘦的,一雙眼睛格外亮,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也就是隨便做做,隨便做做。”
“別假謙虛,我們藍鷹隊不吃這套。”
說話的是猴子旁邊的男人,一米八五的大高個,膀大腰圓,站在黑炭似的管彪旁邊,白的幾乎要反光,恰好,外號就叫白臉。
猴子立馬不樂意了,瞪了白臉一眼。
“你費什麼話啊?好像我掙的錢你沒花似的,你在我那兒少蹭吃蹭喝了?”
“又不是我一個人,大家不都去了麼?”
“哎哎哎,我沒去啊,”管彪咋呼起來,“我和大誌都沒去,要早知道你們離開部隊還聚在一起,我們當時也不在炊事班待著。”
“也沒有聚在一起,兩年才見一次,為了不暴露行蹤,可費事了。”
七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訓練營的綠蔭下,一時間好不熱鬧。
“我看你們不在八區的這幾年,過得都挺不錯的,看來不應該叫你們回來。”
邵世淵一句話,眾人立馬住了嘴,一個個麵色訕訕。
白臉眉頭一皺,沉聲道。
“隊長,雖然不在八區,但我們到死都是藍鷹人,毒蠍沒除,犧牲的戰友的仇沒報,過得再光鮮都不如狗。”
提起深埋心中的那段往事,所有人都收起了臉上嬉笑的神色,莊嚴肅穆,有幾個看向了遠處降的半旗,目光隱忍,幾乎有淚水湧出。
半晌,車內傳出沉冷的聲音。
“這次讓你們回來,就是毒蠍的事。”
“……”
葉曦嵐一覺睡到了下午,聞著樓下飯菜的香味醒來的。
下樓後看到一個穿著迷彩T恤的女人正端著一盤魚湯從廚房往餐桌方向走,她愣了一下,是個生麵孔。
之前荀副官安排過來的人都是男性,她記得邵世淵所在的八區是不收女兵的,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女兵。
“醒了?”那女兵頭擱下魚湯,解下圍裙擱在了一旁,頭也不回,“醒了就吃飯,這魚湯涼了不好吃。”
說完,她轉身便走。
“那個……”葉曦嵐忙叫住了她,“我以前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八區那麼多人,你遇見每個人都這麼問麼?”
女人的態度很不耐煩。
“你是八區的麼?我一直以為八區沒有女人。”
“如果我不是八區的,我出現在這兒對你來說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你知道麼?”
女人轉過身來,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麵向葉曦嵐,“給你的飯菜裏下毒,或者在你剛剛還沒醒的時候,就直接下手讓你永遠醒不過來。”
聞言,葉曦嵐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強。
“你,你開玩笑的吧?”
“我沒有開玩笑的興趣,隻是覺得你作為八區最高指揮員的太太,這麼不謹慎,說話這麼隨意,未免也太讓人失望。”
“失望?”葉曦嵐神色一滯,看向那女人的目光多了幾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