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興致，還笑得出來。”
她的笑分明是無奈和蒼涼，陸薄言看的分明，本不想這樣說，隻是不知道為何一張嘴就是這樣的揶揄和挖苦。
清冷的聲音將方才充斥在腦海裏短暫的溫情都推脫的一幹二淨。
林顏沒說什麼，兀自要起床，陸薄言卻不讓了，伸出手將她一拽重新拽回了懷裏，長臂一伸攬過去，“一晚上沒睡，讓我再睡會。”
是少有的低沉喑啞，還帶了幾分疲倦的尾音，不知怎的，林顏狐疑地聽出了幾分溫情的意味，在他懷裏猶豫了幾分，到底沒有掙脫，隻是小心翼翼地側眼偷看他又重新閉上眼睛的臉。
他一夜沒睡嗎？一定是在守著奶奶。
看起來心情也不錯的樣子，奶奶，應該暫時脫離了危險了。
林顏心裏幾經回轉，乖巧地伏在他懷裏，周遭的溫暖縈滿了周身，林顏本來不想睡，隻是迷迷糊糊地還是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身旁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手伸過去撲了個空，她心裏也不覺空落落的。
“醒了？”
一回頭，陸薄言正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襯衫，微濕的頭發和空氣裏淡淡地沐浴後的清香讓她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半坐起了身，有些發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則透過鏡子，看向了林顏，這一幕分外熟悉，好像幾個月前，她也是這個樣子，躺在這張床上，與鏡子裏的他四目相對。
幾個月前他是那樣的冷漠，就算幾個月後經曆了這麼多，他也還是這樣沒有一點變化，對她，他當真就這樣狠心！
“奶奶她……”
林顏打亂了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忙不迭問道。
“暫時沒事。”冰冷不帶感情的四個字擲了過來，一提到奶奶，陸薄言整理袖口的指尖涼了又涼。
“你，你還在懷疑我嗎？”身體是如墜冰窖的涼意，害怕卻又等待著他的回答。
“有意義嗎？是你，或者是傅茜。”陸薄言冷笑了一聲，奶奶受傷已成定局，不論是誰，等她老人家醒後自會有定奪。
冷冷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沒有停留地推門離開。
“陸薄言！”
他才走到樓梯口就聽得樓下一聲憤怒地吼叫，不用想也知道是老爺子馬不停蹄趕回來了。
彼時接到消息，陸老爺子還在塞舌爾度假，一聽到自己母親從樓梯上滾下來進了醫院，一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包機回了國，這剛從醫院回來，才踏進家門就要發難。
“爸。”陸薄言下了樓，客廳裏陸正林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林顏在房間裏也聽到了老爺子的怒吼，心裏一驚，忙不迭換了衣服下樓去。
“顏顏，你下來幹什麼？回房休息去。”陸老爺子一回頭，看到兒媳婦微微隆起的孕肚陡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孫子，收了收怒氣。
“爸，薄言他。”
“要你多什麼嘴？這兒沒你說話的份！”陸薄言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林顏的話，語氣頗為不善。
“你個臭小子！怎麼跟你媳婦說話的。”陸老爺子手疾眼快，抓起茶幾上的一個蘋果砸了過去，正正地摔在陸薄言的胸口處，然後順著掉下來，在地毯上滾了幾個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