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想著,果然如此。”此去經年,在談起那些過去的事,秦漠的話語裏有了幾分唏噓。
“什麼果然如此?”
“果然是冷漠,果然目的達成了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秦漠笑了笑,舉起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所以那時候,他還幼稚地搶著在林顏快要走出門以前先轉身回了房間。
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媽媽改嫁以後,生活變得好了起來,他可以去昂貴的學校上學,也有了一張好像怎麼刷都刷不完的卡,可是爸爸,卻死了,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死了。
“你當然不知道,我那個時候為了給你把那個豬窩收拾幹淨費了多大的勁。”林顏揶揄了一句,年少天真無邪的事情無論過多少年回憶起來,都總是會叫人禁不住嘴角上揚的。
放在當下,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不止。
秦漠低著頭,嘴角掛了一個淺淡的笑,那一幕直到今日他都難以忘記,推開門出去,房間的窗簾已經被拉上,所有味道古怪的餐盒垃圾都已經被收拾一空,空氣中甚至漂浮著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被擦得鋥亮的茶幾上放著一個打包盒,他走過去打開了,餛飩已經糊成一團,冷冷的失去了該有的溫度,一回頭,爸爸原本空蕩蕩的靈牌前放了三個碗,碗裏是新鮮可人的水果。
他一顆心在那個時候,被一股不知名的溫暖力量塞得滿滿當當。
秦漠陷入回憶無可自拔的當兒,林顏也有些神思翻飛。
她想的卻是那天回到家以後,車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林肯,回憶裏,陸薄言和傅茜從車上下來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打掃完一室狼藉,還沒有洗澡,連她自己都能聞到身上古怪的味道,額頭上全部是汗,看著麵前精致漂亮的不像話的兩個人,窘的隻差在地上找個洞鑽進去。
“顏顏。”秦漠的稱呼突然變得親昵起來,林顏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第二天我就上學去了。”他看著對麵的女孩,滿腹柔情。
“我當然記得,還剪了個不太好看的寸頭。”林顏笑了一句。
秦漠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像是當年的那個大男孩:“那是我自己在家裏剪的。”然後是習慣性地撓頭。
“可是從那天起,我的眼裏心裏,就都隻有一個女孩了。”
林顏聽到這句話,心跳漏了半拍,詫異地對上了他的眼睛。
“這杯果汁,喝的未免有些久了。”突如其來響起的聲音,讓兩個人俱是一愣,秦漠看向門口,林顏也回了頭。
陸薄言陰沉著臉,嘴角掛著幾分意味深長的諷意。
“你跟蹤我?”林顏皺了皺眉,否則他怎麼可能如此好巧不巧出現在這裏。
“我何需跟蹤?”陸薄言冷眼反問道。
林顏這才看向守在門口的兩個陸家保鏢,是啊,她的一舉一動本就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的眼下,他根本不需要跟蹤,自會有人將她地行蹤事無巨細地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