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麻藥的效果一過，溫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脖子與手臂痛感，讓她疼到有些麻木。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你醒了？”慕遲揉了揉眼，“可真是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算了，你命大，玻璃離頭就幾厘米，你要是摔的不巧，華佗都救不了你。”
“謝謝。”她虛弱的淺笑，“我沒事的。”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真的是氣死我了。”慕遲冷哼，但因她醒來，眉宇間分明都是鬆了口氣的笑意。
溫涼費力的抬起手，碰了碰脖子，除了縫針的疼痛感以外，沒感覺任何不適應，手臂上那一塊，也從一開始如針刺般的疼，到如今能稍稍微動彈。
恐怕不出兩三日，就能沒事了。
“你的醫術，真的很厲害。”
“誇我也沒什麼用，你說你怎麼想的？居然跟唐欣然爭起來，你看不出她想要你命？”
她的命嗎？
是啊。
如此不值錢的一條命，隻要他們那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伸手說想要，恐怕無數人會提他們來想法設法的製造意外吧？回想起，先前與唐欣然的那一幕幕。
溫涼閉上了眼，兩行眼淚順著臉頰而下。
慕遲一驚，連忙伸手擦拭：“怎麼就哭了？不怕啊，你最帥的慕醫生還在這呢！”
她頷首，收斂情緒，閉著眼睛回憶卻不間斷的湧出來。
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
洋房中的沙發上。
霍東銘長指翻過一頁，指向《燃燒的男孩》中的一句話：“生命從此點燃，永遠不再熄滅。”
他說：“這句話是點睛之筆，能讓人猜出無數種結局。”
還記得那時，自己不以為然的很，反倒指向書中另一句話：“雖然我知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抵不過很多東西吧。”
溫涼依稀記得。
那時看到她指著這句話，霍東銘非常不悅，落在書上的長指，轉而到了她的下巴上，緊接著霸道卻又纏。綿的吻，直到她呼吸不過，他才鬆開，將書丟在一側，開了電視看。
現在想想，她沒喜歡錯話。
其實已經夠盡力了，為了能夠配得上他，為了跨過這所謂的“門當戶對”，做過不少事。甚至在現實前也不肯低頭，明知道會是重蹈覆轍，還是忍不住去接近。
但是。
還是抵不過。
唐家也好，霍家也好。
那一幕幕像是噩夢，將她打入深淵中，逼迫她永遠翻不了身。
……
再醒來的時候，天還是亮的。
溫涼無法斷定這是當他的下午，還是第二天的上午，隻知道外麵吵的很。隱隱約約，她見到哭花了臉的唐墨，還有站在她身側的唐墨。
昨天她依稀聽見有警察來，唐墨和喬沐沐知道也屬正常。
忍著頭痛，拿出手機，給外頭的人打了電話。
“讓他們進來吧。”
“涼涼，唐墨的母親嶽小薇也一起來了，說要見你，你真的要見嗎？他們很有可能是為唐欣然來求情的。”
“嗯，正好要個了解。”
慕遲歎了口氣，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再攔著人，反倒是他的不錯。當下打開門，放四人進入房間內。怕溫涼會被唐家人欺負，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反鎖了門。